“哎,思贤,离场前你听见渡边跟甘老板说了些什么吗?”凌云鹏离场前看见渡边跟甘永平在小声交谈。
“让我想想。”思贤仔细回忆了一下,把他听到了几个音节告诉了凌云鹏。
因为思贤不懂日语,所以也没记住多少有用的日语单词的音节,凌云鹏只琢磨出两个日文单词:芙蓉楼,陪伴。
想必是渡边等人想要在芙蓉楼宴请傅星瀚和叶逢春他们,让甘永平,江书友等人作陪。
凌云鹏心里掠过一丝不安:这次让傅星瀚出演这出《三借芭蕉扇》,虽说是权宜之计,目的是为了让三名美国飞行员能借程家班蒙混过关,逃离山区,但这出戏却不得不假戏真做,若是演砸了,则必定会给甘永平带来不利,说白了,甘永平这么做也是赌了一把,成功了,则说明他是个慧眼识珠的伯乐,失败了,则说明他是个徒有虚名的行家,会让别人质疑甘永平的眼光,意图,轰轰烈烈推出名不见经传的程家班目的何在?难免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心生疑惑。
但像现在这样,一炮而红,让傅星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却并不是凌云鹏所希望的,他担心傅星瀚爆红之后所产生的一些附带效应会给他的别动队和这次任务带来不利的一面。
程唯禄得到甘永平的通知后,便去了后台,走到正在卸妆的叶逢春和傅星瀚跟前。
“你们俩动作快点,甘老板刚才通知我,说是那个宪兵司令部的渡边中佐打算在芙蓉楼宴请你们俩,你们卸完妆就去,别让那个日本中佐久等了。”
傅星瀚也没想到,自己的这次演出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一时间,虚荣心膨胀,面对渡边的邀约,不免有些飘飘然:“是吗,程班主,渡边请我们去宵夜?看来他已经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
叶逢春回头望了傅星瀚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看你还是留个心眼吧,日本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这还用你提醒吗,师兄,我当然知道日本人是个什么玩意儿。”傅星瀚不以为然地回了一句。
“既然你知道,那我劝你最好还是推辞吧。”叶逢春建议道。
叶逢春当年收到那个小开的邀约,与师妹一起去赴宴,结果那个小开借机欲对他的师妹图谋不轨,动手动脚,叶逢春一怒之下大打出手,这才招致祸端,最后为了不连累整个戏班子,被迫远走他乡,大好前程就这么几乎尽毁。所以叶逢春对那些权贵的宴请很是抵触,总觉得那是鸿门宴。
“推辞?逢春,你想什么呢,日本中佐的邀约你想推辞不去?”程班主一听,有些急了。
“班主,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跟那些日本人打交道。”
“谁喜欢跟那些日本人打交道啦,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还要在这南昌城里混几天呢,何况那是宪兵司令部的中佐,你能驳他们的面子?弄不好,你就甭想出这个南昌城。你以为你说一句不想去就可以不去啦?你也太天真了。”
“是啊,程班主说的是,渡边的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否则倒霉的可不只是你我,还有整个程家班呢!”傅星瀚给叶逢春指出利害关系。
“还是人家玉老板识大体,顾大局。我们程家班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啊,逢春,别意气用事,快卸妆,跟玉老板一起去赴宴,我在外面等你们啊!”程唯禄说完,便匆忙离开了后台。
傅星瀚见叶逢春还是阴沉着脸,便笑着开导他:“师兄,干嘛虎着个脸,不就是去吃顿饭吗,他们请你喝酒,你就喝,他们请你吃菜,你就吃,至于那些个日本人说什么,你就哼哼哈哈应付过去不就完了,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别想那么多了。”
“你知不知道日本人这是给你送糖衣炮弹呢,你以为就吃吃喝喝这么简单?”叶逢春觉得傅星瀚把日本人想得太简单了。
傅星瀚呵呵一笑:“我可不在乎什么糖衣炮弹,糖衣我剥下吃了,炮弹给扔了,看他能把我怎么着?”
“你想得太简单了,恐怕到时由不得你。”叶逢春给傅星瀚敲警钟。
“好了,师兄,你要是真不去的话,说不定真像程班主说的,会大难临头的,程家班刚刚闯出点名堂,就因为这点小事给毁了,多不值当啊!你就当是陪陪我嘛,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一个人去岂不是更孤单?有你这个武生泰斗萧逸品的关门弟子在,谅他们也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
叶逢春无奈地望了望傅星瀚,点了点头:“好吧,就算是给你壮胆去了。”
傅星瀚莞尔一笑:“多谢师兄成全。”
渡边和濑户夫妇在贵宾室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没见叶逢春和玉蜻蜓过来,便起身对甘永平说道:“这两位怎么到现在还没卸完妆?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甘永平连忙起身回应:“叶老板的这个妆容卸起妆来可有点费时费力,要不,渡边中佐和濑户先生,你们先去芙蓉楼吃点东西垫一垫吧,我和叶老板,玉老板随后就到。”
渡边点了点头,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