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你为什么要去兰苑?”伊藤想要验证一下,阿辉的神智是否已经清醒,记忆是否已经恢复了。
阿辉虽然听清楚了伊藤的日语,但必须佯装不知,他必须等冯海泉翻译完了再作答。
阿辉知道既然医生已经判定他神智清醒了,如果他再装疯卖傻,假装自己还脑子不清醒的话,也许伊藤会用酷刑让他清醒过来,所以他无法装病,只能如实回答。
于是阿辉把他曾经在宪兵队的口供再重复了一遍,几乎分毫不差。
“你两次与宪兵队遭遇,第一次是在地瓜地里,据你自己说,你是在地瓜地里偷吃地瓜,第二次你是在兰苑里,你说自己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后来用一根铁丝撬开锁,偷偷闯入兰苑,当然你没有得逞,给我们的士兵逮住了。我说的对吗?”
阿辉听完冯海泉的翻译之后,点点头:“对的。”
“这么说来,你不是个流浪汉,而是个小偷,对吗?”
阿辉听完翻译后,也无法进行辩解,只能点点头:“我是饿得实在是没法子了,才出此下策的。”
伊藤突然拔出军刀,把刀刃搁在阿辉被铐在审讯椅上那只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我听说在一些穆斯林国家,偷东西是要被砍掉手指的,偷一次砍一根,偷两次就砍两根,你一次偷成了,一次没偷成,那我今天就采用穆斯林惩罚小偷的办法,砍你一根半手指。”
伊藤狰狞的面目把阿辉吓得魂飞魄散,不等冯海泉翻译,他就已经知道伊藤想要干什么了,他的这双手是让他最引以为豪的,也是他的价值所在,阿辉望着自己那两根被压在军刀刀刃下的手指,不禁吓得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不要啊!”
“那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去兰苑,不说清楚,我就把你的这两根手指砍下来。”伊藤威胁道。
阿辉吓得面如土色,汗如雨下,伊藤已经把他逼到崩溃的边缘了。
伊藤见阿辉浑身颤抖着,嘴唇哆嗦着,眼泪哗哗流淌着,但就是没开口,便举起军刀,正要往下砍时,刑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声惊呼声和一声喝止“やめてください(住手)”同时响起。
伊藤见渡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起走了进来,连忙把军刀收起:“渡边君来啦?我正在审这个徐小辉。”
“伊藤,你等不及啦?我让大岛给你带话,让你等我来了之后一起审讯,他没把我的话带到吗?”渡边双目瞪视着伊藤,怒不可遏,要是晚来一步,这个徐小辉可真成了伊藤的刀下之鬼了。
“哦,大岛君是说过这话,不过我见你迟迟未到,所以就先开始审了,渡边君,你放心,我把那个重要的美国人留给你审。”伊藤自知理亏,便讪笑解释道。
“我们事先商榷过这样的分工吗,你审这个中国人,我审那个美国人?”渡边反问道。
伊藤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审他们两个人,对不对?”渡边斜睨了一下伊藤。
“对。”
“而且我是主审官,你是我的副手,协助我审讯,是不是?”渡边步步紧逼。
“是。”
“那你刚才的表现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伊藤君?”渡边厉声喝问。
“对不起,卑职绝无此意。”见渡边脸色铁青,伊藤有些胆怯,毕竟渡边现在是主审官,职务比他高,军衔比他高,且是宫本司令的外甥,而自己则刚刚犯下大错,目前是戴罪之身,让自己参与审讯不过是将功补过而已,而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确实给渡边抓住了以下犯上的把柄。
“我问你,你刚才想干什么?”渡边鄙夷地望了望伊藤:“要是我晚来一步,这个犯人是不是就被你砍死了?”
“我没想砍死他,我只是想砍他的手指而已。”伊藤辩解道。
“你想砍他的手指?”渡边一听,惊得后背发凉,就差一步,这个阿辉的手就被废了,就算他是赌王,也分文不值了,他侧过脸满脸怒气地盯视着伊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只是想要逼他说出去兰苑的真实目的。”伊藤辩解道。
渡边侧着脑袋,目光直逼着伊藤:“你告诉我,他说了他的真实目的了吗?”
“没有,也许只差一步了。”伊藤避开渡边的目光,摇了摇头,但他觉得自己似乎功亏一篑,刚才这个阿辉的表现,显然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只要再逼问一句,也许就有答案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什么真实目的,他就是肚子饿了,想找东西吃,误打误撞进了兰苑,结果被你当作是那个美国人的同伙抓起来了。你们把大量的精力花在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身上,真是可笑!”渡边觉得伊藤纯粹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企图靠屈打成招来逼迫徐小辉,以证明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可这人两次与宪兵队遭遇,都与这个美国人有或多或少的联系,第一次在地瓜地里见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