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上轿了。” 婢女的声音响起,把白洛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她环顾四周,却依旧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失望的低下了头。 她说过,会看着自己出嫁。 但是,她没来。 洛溪再次从黑暗中惊醒,感觉到有些摇晃。门缝泄出了一丝光,她起身,打开门,大概是在黑暗中待久了,明亮的光线让她有那么意思无法适应,刺痛她的眼睛,让她瞳孔瞬间收缩。 她赶紧闭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已经有些适应了光线。 船头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发丝随风舞动。看着他的背影,疏离,又让人不敢靠近。 但洛溪还是往前走了去,男人转过身来,晚阳打在水面,橘黄色的粼粼波光晃在男人身上,绚烂的晚霞将天空镀上迷离的色彩,男人转过身,望向她,笑得温柔妖异。 “你醒了,离儿。” “你、是谁?”洛溪缓缓地问出这句话。头有些疼,她晃了晃头,又使劲敲了敲,但她发现,自己竟然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往和眼前这个人任何的记忆。 男人伸手要抚上她的头,她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男人并没有恼怒,只是淡淡的笑着,说:“没事,慢慢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洛溪望向无垠的大海,陷入沉思。 没有丝毫波澜,赵子义和白洛拜了堂,成了亲。只是赵子义在席上喝了很多酒,喝着,眼泪出了来。 “你们听说了吗,落英坊的坊主好像死了。” “你说谁?嫁进将军府的那个?” “不要乱说,大喜的日子,说什么狗屁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小心你的狗嘴” …… 赵子义虽然喝了不少酒,也有些醉意,但这些话却钻进了他的耳朵,他心里一紧。顺着声音找过去,拎起其中一人的领子,厉声问:“你刚说什么?谁死了?” 那人见赵子义目眦欲裂、满眼猩红,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落英坊坊主,据说已经身亡了,今早出的殡,葬在了城南。” 赵子义只觉得喉中一丝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直喷到那人的脸上,瞬间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婚宴顿时乱作一团,众人手忙脚乱,将赵子义送进了新房。 白洛坐在床上,看着众人慌乱的抬着赵子义进来,赶忙起身,掀掉盖头,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赵子义,问众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不知道是听了什么话,一下子急火攻心,便昏了过去。”白洛皱皱眉头,遣婢女过去打听,婢女再次回到的时候,看向白洛的眼神有些闪烁。 “到底怎么了,说!”白洛有些生气。 婢女环顾了四周,白洛明白她的意思,挥挥手让房间里其他人先离开,只留下随自己过来的婢女。见门合上,婢女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坊主、坊主她死了。“ 白洛闻言,有些眩晕,不禁往后推了两步,还好婢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跌倒。 良久,白洛开口,眼眶泛红,泪水有些模糊了视线,她怔怔的看着摇曳的烛火,问:“我刚刚好像有些激动,没听清你的话。坊主她没事的对吧?她一定没事的对吧?” 她转头,期盼的看向婢女。 婢女忍住眼泪,不再言语。 白洛瘫坐在床边,她不懂,为什么命运要这么苛责洛溪。她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生存了,也经受了那么多磨难,为什么这悲惨的命运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很快,她恢复了理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一定要看到才相信,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 洛溪一定还活着,她不可能会死,一定不会死。 一句话,果然毁了一场婚宴。 洛溪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都,传到了唐焱的耳中。 唐焱捂住胸口,心头犹如蚂蚁啃噬般钻心的痛。他挥挥手,让人传叶墨和辰辞入宫,他想亲耳听见他们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但当宫人上前来,他又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自己是什么身份过问这些呢?又有什么理由过问呢? 唐焱不知道。 他来到了太皇太后的花园,跃上了凉亭,天空阴暗惨淡,沉重压抑。 他忽然想起,那晚,她也来到了这里,如平喜乐一般,坐在他身边。她求了自己一件事,给赵子义指婚。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洛溪笑了,皎洁的月光镀在她粉嫩的脸上,恬静、柔美,像极了平喜乐。 唐焱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弥补与平喜乐的错过还是洛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