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如果是这样,申智厚主动承担所有罪状,再一死了之,这个案子也许就结束了吧。 不,不对。 首先申恒走不了,其次土窑那边人太多,没道理打不开缺口。 …… 就在欧阳胡思乱想时,申家的入户门开了。 一个衣着典雅的中年女人推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八十左右,上身穿着羽绒服,腿上盖着毯子,神情疲惫,身形消瘦,脸色极其难看。 他很像一个中晚期的癌症患者。 欧阳心里一凉,感觉自己至少猜对了一点——这老家伙要主动认罪了。 她拨通向驰的电话,说明了情况,向驰大概在审讯,只交代她盯牢,便挂断了。 申家的车库打开了,驶出一辆suv,开车的中年男子与申恒有五分相似。 他就是申恒的父亲申广义。 申广义把老头抱上车,一个保姆跑出来,帮中年女人把轮椅放到了车后面…… 车子一溜烟地跑了。 欧阳不急,待其转弯后,在小区里稍微绕一下,跟了上去。 不出所料,申家三口人确实到了瓷湖分局,进了刑侦楼的大办公室。 欧阳跟着进门,先去二楼报备了一下。 袁文涛道:“完成任务了?” 欧阳道:“申家一家来了 ,看样子像主动投案。” 韩珠一下子站了起来,“真是他们杀了丽萍?!” “我只是监视了一会儿,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欧阳拿起杯子接了点温水,一饮而尽,“师父,我想下去看看。” 袁文涛道:“韩珠哪儿都不准去,欧阳随意。” 欧阳答应一声,飞也似地到了楼下。 大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不但审问室排满了,询问室也都关上了门。 欧阳走了一圈,在2号审问室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一会儿,然后进了监听室。 “对……申美怡的古董行其实是我的,包括储秀区挂在我儿子名下的一间,京州两间,以及瓷山的土窑和两家小作坊,都是我的。” 这个声音苍老,中气不足,但极为镇定,一听就是申智厚的。 和欧阳一墙之隔的向驰问申智厚:“只有这么几间吗?” 申智厚笑了,密密麻麻的鱼尾纹堆在眼角,每一条都在表达着对向驰的挑衅和嘲笑。 他说道:“小买卖,比不上你们王家的上市公司,见笑了。” 向驰道:“我对你的小买卖不感兴趣,我是刑警,更重视人命案,还是说说你外孙女温丽萍的死吧。” 申智厚唇角拉直,鱼尾纹也舒展了,浑浊的眼里似乎有了些许悲伤。 他说道:“虎毒不食子,我的罪我认,我外孙女的死与我无关,希望向警官不要急于求成,踏踏实实地找到杀害她的凶手。” 向驰抬眼看他:“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 申智厚回视他,“如果能查出来,你不会为她的案子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在观察自己。 向驰心里明白,微微一笑,“没关系,如果你这里找不到答案,我还可以去问申恒,他虽然飞往了花洲,但那里会有人接他,连同你派去接他的都跑不了。” 申智厚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向驰心道,看来申恒离开霖江,未必是申家为了小辈未雨绸缪,还可能是温丽萍的死与他直接相关。 申智厚控制不了他的生理机能,但心理素质确实极其优秀,“我不明白,你有什么权利抓申恒。” 向驰道:“那不叫抓,叫请他配合调查。还有,土窑的人都抓到了,我们会请列车上的列车员一一辨认,看看有没有恰好和温丽萍同时乘坐一列火车的人。不过,我觉得在花洲接申恒的人可能性更大?没关系,我们总会调查清楚的。” 申智厚垂下眼帘,嘴角接连抽搐了好几下,随后低低地笑了起来,“呵呵呵……” 他的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就像来自遥远的地狱。 向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隔了一会儿,申智厚用手捂住肝区,表情极为痛苦。 向驰轻描淡写道:“要去医院吗,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 申智厚脸色蜡黄,腰也塌了下去,“那就谢谢向警官了。” …… 审讯停止了,欧阳走出监听室时,遇到了向驰。 向驰点点头,快步朝大办公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