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领土都是您的先祖打下,晋国公室没有付出一兵一卒,却从这些领土之中收取赋税,这不是为君的道理。 您看这些宝物,秦国一向贫穷,但是却能够轻易的取出如此多的财货奉献给您。 而您呢? 您的封土是多么的富饶,却将大部分的财富奉献给了公室,您真的甘心吗?” 明晃晃的阳谋离间,根本就不需要用狡言去装饰。 魏卿闻言勃然大怒道:“原来秦国国君将您派来,竟然是怀着这样的心思吗? 想要离间魏氏和公室之间的关系,然后让我放秦军通过函谷关吗? 那秦伯可就想错了,我与国君不仅仅是君臣,还是挚友亲朋,曾经在翼城之中,歃血为盟,永不背叛。” 公子高并不在意魏卿现在的这种勃然大怒的态度,交谈不过短短的几句,魏卿就表现得这么愤怒,这恰恰说明刚才的话刺中了他心中的薄弱点。 “魏卿,秦国的国君是闻名西陲的君子,整片关中大地上都在传颂国君的仁名,怎么可能挑拨您和晋公的关系呢? 秦国这是为了您和魏氏着想啊。 晋文公之时的大卿族,到了如今,存世的还有一半吗? 昔年的智氏又是何等的辉煌呢? 晋国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又在何方呢? 五十年前赵氏只差一点就被灭族,难道您忘记了吗? 现在您成了最大的卿族,晋国公室难道能够容忍您的存在吗? 晋公明明知道秦国举国叩关,却还是将您的氏族派来了函谷关,这难道是出于信任吗? 即使有着大关天险,秦人悍勇的声名谁又不知晓呢? 魏氏的士卒是一定会被消耗的。 国君让我对您说,即便再多秦人的性命伤亡在这里,秦国一定要通过函谷关。 秦国和魏氏两败俱伤之后,秦国大不了退回关中,崤函之西在秦国的手中。 虽然不如函谷关如此险要,但关东诸国想要进入同样要付出血的代价。 但是魏氏呢?恐怕等待您的唯一结局就是覆灭吧。 真是可惜,秦国的国祚已经五百年,往后还会有五百年,而魏氏或许三十年之后就不存在了。 魏卿您想要做晋国的忠臣,还要问问家族之中的其他人答不答应。 我言尽于此,还希望您能够好好想想。 秦军明日便会开始叩关攻城,您会看到秦国的决心!” 说完,公子高依旧用国君的礼仪向魏卿大礼参拜就直接离开。 只留下了一句诛心之言,“卿族哪有常开不败,唯有化家为国,才是至高的荣耀和权力。” 时隔数月,公子高再次回到了函谷关之中。 这座雄城笼罩在战争之下,充满了肃杀之气,无数的伤兵被运到城中医治,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之声,和秦军的大营没有丝毫的区别。 公子高依旧恭敬地向魏卿行礼,没有丝毫地倨傲,还带来了比上次还要多的财货。 这让魏卿有些憋屈的心舒服了一些,他感受到了秦国的诚意。 “魏卿,国君让我为您带来问候,希望秦魏之间,能够百年盟好。” 魏卿叹道:“公子,上次您所说的,诚然是至理啊。 但是魏氏的封土虽然大,却都是分散开的,魏氏的势力大,却得不到周天子的承认。 如何能成为诸侯国主呢?” 公子高大声笑道:“魏卿,晋公这些年对天子时常不敬,秦国在西陲也是听说过的。 若是您愿意放秦军入关,秦军愿意和您联合起来,进攻处于韩氏封地的晋军。 楚军就在南阳,到时候三方夹击,难道晋军会不失败吗? 到时候吞并了韩氏的封土,再向东平定向天子进献谗言的郑侯,最后到洛邑之中请周天子册封。 您立下了大功,难道周天子会不奖赏您吗?” 魏卿有些震撼,这是要拿刀子逼迫周天子册封吗? 真不愧是来自西陲的蛮夷,果然不知道什么叫礼仪。 魏卿叹息道:“秦国远在西陲尚且知道要劝谏天子,真是忠诚。 晋公多次向天子提出想要以王礼下葬,这是何等的不敬呢? 身为臣子,我理应向晋公劝谏,之前却一直没有做到,现在是时候向国君提议了。” 双方一拍即合,秦军叩关数月不曾撼动丝毫的雄关,就这样向秦人敞开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