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丑倒没有,就是吐了小酒馆一地,说到动情处还哭了。边哭边说自己小时候得梦想就是当像包青天、狄仁杰这样的大侦探,终于有机会了,所以这次一定要破案,一定要抓到凶手。”吴勇拍了拍我肩膀,若有所思说:“从昨天跟你跑了一天,其实我能够感觉到,你是真心想抓住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可很多事儿越在乎越容易适得其反。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没想到从吴勇嘴里,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转头看向他。 吴勇光着膀子,刚才从屋里走出来时我并没太在意,此时看见他胸膛、肩膀、包括腹部,都有很多大大小小伤疤,有的像是刀砍留下来的,有的则像是子弹穿过身体留下的。 “这些伤……”我询问。 “我的荣誉。”吴勇转过身,走到门前,伸手拿过衣服。 他背过身时,后背也有伤,像是被藤条之类抽打留下的。能留下这么多伤疤,想必当时一定是皮开肉绽了吧? “上过战场的人,哪有不受伤的,我这算不错了,胳膊,腿还都在自己身上。”吴勇穿上衣服说道。 虽然洗了脸,头痛减轻了些,但还是感觉有些眩晕。从兜里拿出怀表看了眼,上午六点半。于是我对吴勇说道:“昨晚没回家,恐怕我父亲急坏了。我得回去给父亲报个平安,顺便换身衣服。” “你骑我自行车回去,在院子里。”吴勇说道。 院子里散养着两只公鸡,红色鸡冠子很大,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我找到自行车打开,推出去,左右看了看后,骑车离开。 这里离我家并不远,中间隔了一个胡同,不过这个时间,估计父亲已经去了铁匠铺。所以我先去了铁匠铺一趟,里面父亲的俩徒弟却说父亲今天并没过去,我这才骑回家。 刚进家门,父亲便一脸担忧地迎了出来,见我没事,直接板起脸,抽了口烟袋锅询问:“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 “昨晚组长安排我们吃饭来着。”我走近父亲。 父亲似乎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儿,紧皱起眉头说:“喝酒了?” “恩。”我点了点头。 “工作才两天不到,就养出臭毛病来了?”父亲用烟袋锅轻轻敲了下我脑袋,然后说:“行了,你没事儿就好,赶紧进去洗洗。我去铺子了……” 还没等我说什么,父亲便抽着烟袋锅朝院儿外走去。走到门前时,他停下脚步,看了眼旁边停着的自行车,长舒了口气。 想必父亲以为我出了什么意外,担心了整晚。 走进灶房,桌子上摆放着早饭,我过去拿起一个馒头塞嘴里,然后进屋打开装衣服的箱子,在里面翻了翻,翻出了母亲去世前为我做得白布衫衣,又找了件干净,没有缝补的粗布外衣。 我母亲是裁缝,清末年间在一家旗袍店工作,当时据父亲说,很多人都喜欢母亲制作的旗袍,那时称呼这个职业为绣娘。后来社会动荡,为了生存,她就在家里,靠为胡同里人缝补些破衣衫糊口。 在我小时,母亲经常抱着一堆破衣烂衫回来,整晚都借着烛光缝补。现在回想,其实那些交给母亲衣服的人,只需要母亲把破的地方缝补好,能够对付穿就可以,但母亲还是会为其搭配布料,亦或者在破的地方秀个小图案。 因为技术很好,缝补过得衣服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有缝补痕迹,所以来找母亲缝补衣服得人也就越来越多。 母亲是操劳过累去世的,去世前刚好为我做好了这件衫衣。 我一直舍不得穿,放在箱子里。此时捧起白布衫衣,回忆起儿时跟母亲的点点滴滴,不自觉流下一滴泪水。擦掉眼泪,将其穿在身上,或许最近几年我又长了个头,衣服稍微小了点儿,不过还没到穿不了的程度。 “母亲,希望您能保佑我尽快破了这个案子。”我抚摸身上穿着的白布衫衣,深吸口气,又拿起粗布外衣套上。 换好衣服,我便将刚才拿着的馒头几口吃了下去,跑去灶房喝了口水,便离开了家。 我先去接上了吴勇,骑着车去了警察局。回到办公室,我发现办公室收拾出了一块儿区域,用于专门总结整理线索用的,前方还有很大一块黑板。 黑板上写着的是“南运河三颅案”。 见人员到齐,组长秦浩从自己办公桌前起身,喊了句“开会”,然后率先走到了黑板前。 几人纷纷来到黑板前,找了个椅子坐下。 除了我,其余几人也都脱掉了警察服,穿上了便装。 站到黑板前的秦浩清了清嗓子说:“这块儿板子是我从其它部门要来的,用于梳理人物关系以及线索。南运河三颅案,顾名思义就是从我们拿回来的三个头颅作为初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