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让崔莺去警察局找董莉画画像外,我还找郭大福要了纸笔,写下了一些需要让吴勇他们查的信息,比如琴霜的母亲李翠翠。 些好后,我将其交给了崔莺。 她这才离开,等我收拾心情走进医院,看了眼门卫室,郭大福又不知去了哪儿。有两位护士站在导诊台那边聊着天,有位打扫卫生的,将地拖得锃亮,似乎水里掺了消毒水,味道有些刺鼻。 我去食堂那边,发现厨师已经开始为午饭做准备了,没看见之前那个打饭大妈。路过食堂又去了昨晚值班医生住的那个房间,房间里依旧没人,我见周围也没有医护人员,于是伸手试着开了开。 门竟然没锁,于是我深吸口气后走了进去,桌子上放着的是几本厚厚的医学书,有支钢笔和本子,我看了眼,本子上的字有些潦草,看不太清楚,但应该是看书时做的笔记。桌子 衣架上挂着件白大褂,我走过去查看了下,上面没有血渍,胸前有牌,写着“神经内科童诗浩(医生)”,昨晚那个值班医生叫童诗浩?我微皱眉头视线又看向了柜子。柜子在单人床下边,我将其打开,里面挂着几件衬衫、西裤、皮鞋,摆放得十分整齐,但每套衣服,衣角位置都有一小块白布,上面写着编号,从一到三。 所以衣柜里放着的应该不是一个人穿的衣服,每件衣服尺码也都不太相同。翻了整个值班休息室,却没见到昨晚放在桌子上,值班医生伸手抚摸的那颗头颅模具。窗台上有几盆花,花中有刺。 我没注意伸手摸了下,手被刺出了血。将手伸进嘴里,转身想要离开,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对方似乎也没想到屋里有人,整个愣了下,随后说:“我来换床单……” 眼前站着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几岁,也穿着医生大褂,但应该不是医生。我让了下,她走过去,将床上被褥的床单摘下来又换上新的。 “你每天都过来换床单?”我询问。 “这间房每天都要换洗,因为每晚住在这儿的医生不一样。其余的大概就几天一换洗,病房区那边一周换洗一次。”女人一边干活一边回答:“这些医生都有些洁癖,马虎不得。别看床单没脏,我要是没换,第二天住在这的医生保准能够发现,然后找我谈话。在我之前已经因为这种小事被辞退了好几个。” 虽然同在医院工作,但也有不同工种,这些人目前还没有发现跟案件扯上什么关系:“换下来的这些床单被褥都送去哪里洗?” “医院后边儿有个小院子,这些工作都是在那边做的。”女人回头看了眼我,然后说:“一共有三四个人,大家一起洗,洗完晾干后在拿过来换。你可别以为我们工作轻松,每周病房区换洗就够忙活几天,除此外平日里医护穿的衣服也不断。” “所以那个小院就是专门的洗衣房?”我问。 女人点了下头,拿起挂在衣架上写着童诗浩牌子的白大褂,她将牌子摘下来放在桌子上,看向我说:“你是医生吗?” 我摊了下手,然后说:“我在等医生。” “那你继续。”女人拿着换下来的被罩、白大褂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看向新铺好的床铺,干净、整洁,被罩床单都是白色,墙壁也是白色的,看不见一点儿杂质,连一点儿灰尘都没有。房间里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下,毛巾、脸盆亦如此,看来医生的洁癖还真是出奇的一致。 按说一间不断换人睡的房间,通常会呈现出几种生活方式,因为每个人脾气秉性、个人习惯都不同,可眼前这间屋子虽然每晚都换人,生活习性却如此一致,是很少见的。 正当我在感叹时,医院打听突然传来了哭嚎声,于是我急忙离开房间跑过去。过去时才发现大厅刚拖完的地上面满是鲜血,一个小伙子背着个人,满脸汗水,整个样子是很懵的状态。 他背着那个人,断了一条腿,那条腿捧在另外一个小伙子手里。除了两人外,还有一个女人跪在地上,哀嚎恳求着:“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家男人。” 护士不太敢凑上前,医生跑过来后弄来担架,让小伙子将人放在担架上,开始对断腿的小伙子检查。血还在不断从断腿往外流,医生脱下白大褂,直接缠在了伤口上,然后询问了几遍:“这怎么弄的?” 另外两个小伙子依旧很懵,女人也由始至终抓着医生哭着说:“求求你救救我男人,救救我男人。”并没有听见医生的询问。 断腿已经变得黑礁,另外一名医生放大声音,试图用嗓音盖过女人的哀嚎:“告诉我们,这是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女人愣了下,她似乎也还没来得及问,于是转身抓住旁边的小伙子说:“告诉医生,快告诉医生咋弄的。” “地……地雷嘣的。”其中一个小伙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