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沈从文宛坐在我对面、豆豆旁边,对我淡淡一笑,然后从自己餐具里拿起一个包子递给她,然后说:“吃这个。” 豆豆说了句“谢谢沈姐姐”然后毫不客气地拿起吃了起来。 我放下馒头,轻咳了声,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深吸口气说:“今天下午……谢谢你帮忙照顾我妹妹。” “不碍事的,与其说我照顾她,倒不如说她一直在听我唠叨。”沈从宛淡淡一笑回答。 “你应该是下班了吧,怎么不回家吃?”我好奇询问。 “这个时间,我父母已经用完晚餐了,我要回去吃,她们还要特意给我弄,麻烦。”沈从宛边吃边说:“在食堂对付一口挺好,反正不用花钱。医院就这点待遇不错,如果想的话,一天三顿不花一个铜板。” “不过护士又累,还要照顾病患,干的活那么脏。”我若有所思,试探性地问:“一般人也干不了。你家境应该不错,怎么选了这个职业。” “你这问题倒是难到我了。”沈从宛认真想了想,然后说:“或许觉得这个职业伟大吧,白衣天使说的就是我们。从小我就把治病救人当成了未来职业,只是……没当上医生,不过护士也不错,退而求其次嘛。” “那边吃饭的护士,你认识吗?”我若有所思询问。 沈从宛扭头看了眼,仔细辨认了下,然后点了下头:“认识,不熟,她们是妇产楼那边的护士。目前来说,妇产楼那边的病患要比综合楼这边多些,按说现在百姓也已经逐渐接受了些西医院,搞不明白为什么这边人这么少。” “人少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喝了口汤,拿起馒头吃了口说:“没准这医院有问题。” “你也觉得?”沈从宛听我这样说完,压低了些声音。 听见她是这种反应,我也有些疑惑:“难道你也觉得医院有问题?” 沈从宛点了下头,稍微往我这边凑了凑说:“虽然我没来多长时间,但发生了几件事儿,我始终想不明白。” “啥事儿?”我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病患,有几次我头一天护理过的病患状态还挺好,不管是伤口愈合还是精神状态,甚至都快出院了,然而第二天人就没了。问夜班护士,就说是去世了。”沈从宛扭头看了下食堂内吃饭的医护,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而且那些莫名其妙去世的病患都有个共同点……没家人。” 没家人,昨夜被罗锅抗走的八号病房病人,不也如此?“昨晚有个病人死了你知道嘛?” “知道,八号病房里的病患,叫王刚。”沈从宛微皱起眉头:“他死的也奇怪,昨天我没来,前天过来时他还没啥问题,恢复的很好,我还告诉他在过差不多一周时间基本就能出院回家养着了。” “他什么病?”我问。 “阑尾炎切除。”沈从宛稍微直了下身子说:“并非高难度手术,但也有一定风险。但王刚手术非常成功。” “不对啊。”我突然想起昨晚朱荣,以及崔凤生所说的话:“不是说八号病患是四天前送过来的,过来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吗?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确实是四天前送来的,但并未一直晕厥,只是术后这些天身体虚弱而已,也不敢移动,暂时还不能吃饭,但是可以说些话的。”沈从宛看向我说:“阑尾炎手术最多住院半个月,能动了就可以让家属接回家养着,毕竟在医院住院,吃喝都是需要费用的。他没有家属,等能吃饭下地走了,自己照顾自己问题也不大。” 我紧皱起眉头,崔凤生应该不会说谎,他来的也比八号病房的王刚要早许多,或许是他没走进过那个病房,只是在外面看,确实躺在床上的王刚像是晕厥过去的样子。昨天白天我看时,也以为他处在晕厥状态。 可是反推之,那就证明朱荣跟李雨肯定说了谎?可是似乎她们也没说什么慌,只是说八号病患在熄灯例行检查时发现断了气:“王刚签过什么尸体捐赠同意书吗?” “签了吧,就是万一人死了,把尸体捐赠出来做研究。这种时其实并不算稀奇事儿,只是很多人都希望尸体完整,入土为安,所以签字的少。王刚就一个人,所以不存在这些麻烦,就签了。”沈从宛看了眼豆豆,又把自己盛得汤给她,接着说:“我还没见到昨晚值班护士,不过问了医生,医生说是昨晚断气了,但这件事真的很奇怪。” “我很好奇,现在阑尾炎手术成功率高么?”我又想起了器官移植。 “死亡率百分之二十,按照这个比率来说成功率还是挺高的。而死亡率也并非是手术问题,如果单说手术问题,死亡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其中百分之十是来自并发弥漫性腹膜炎,急性加就医不及时所致。不过……”沈从宛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犹豫,几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