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宛也如此说过,说停尸间内多为无亲无故的尸体,被送来后有些会重新被利用做医学研究,而后被焚化。不过眼前这具尸体,都已经放置一年有余,也并未被重新利用。我盯着尸体脚上的牌子看了看,然后深吸口气询问法医程亮:“停尸间内的尸体,几乎都存放半年一年之久吗?” “目前我检查过的几具都是如此,有些从这里温度加腐烂程度判断,很可能已经朝过一年了。”法医程亮直了直身子,看向我说:“有什么问题吗?” “那这些尸体都没有用于医学研究吧?”我摇了摇头继续问。 “医学研究?”法医程亮愣了下,然后解释说:“却是如此,露尸确实是提供医学实验的一个渠道,再者就是死刑犯、或者是死者本人同意进行遗体捐献。但所谓的医学研究,主要是将尸体做成许多小标本,装有泡有福尔马林的密封罐子里,当然如果是医学生的话,实体解刨,了解身体构造也是一种。不过我看这几具尸体,器官完好,没有手术解刨过的痕迹,所以肯定是没有进行过实验的。” “尸体死亡了这么久,身体已经开始腐烂,这种尸体对于医学研究的价值还大吗?”我并不太懂,于是直言问道。 “价值体现得看从哪一方面来说,像你提到的器官移植,人刚死亡,体内器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彻底失去功能性,按照这方面的理论性来说,刚然是刚死亡尸体的价值会更高些。”法医程亮淡淡一下,然后将眼前这具尸体躺着的大抽屉推进去,随即又拉出旁边的大抽屉。 这个大抽屉里放着的是一具女尸,穿着衣裤,面部表情安详。程亮摘掉一副手套放在旁边,又新取了一副戴上,然后开始替尸体宽衣解带。 在法医眼里尸体没有男女之别,但我却有些害羞,直接后退两步,退到了门边。法医程亮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说:“这还是在停尸间发现的第一具女尸。” 站在我这个角度,看不清尸体脚上的牌子,所以我并不知道名字,不过刚才大抽屉拉出来时,我看见了女尸面容,于是说:“看上去年龄并不大呢。” “是啊。”法医程亮这样说了句,然后瞄了眼女尸面部,然后说:“二十多岁的样子。”他又看了下脚牌,念出了名字以及死亡日期:“赵翠,民国十六年。今年的尸体,但没写具体日期。不过看尸体腐烂程度,应该是死亡没两个月。” “是否也是正常死亡?”我随口问了句。 “没看见有手术上,尸体也没其他伤口,应该是吧。”法医程亮仔细检查着说:“不过尸体肯定有被猥亵过,近期。” “近期?”我疑惑。 “恩,下体阴毛处沾有乳白色干掉的物体。”法医程亮看了眼我,然后拿起容器小心翼翼地刮匙着说:“我怀疑是精液。” “所以说她生前被人……”我倒吸口气。 “近期是指死后,不是指生前。”法医程亮解释道:“还没明白吗?尸体是在停尸间,平日里在停尸间看守的人是谁啊。” “王柏,那个罗锅?”我更为惊讶。 “他也是男人,终日守在停尸间内,又未娶妻生子。”法医程亮并没觉得这种事有多离奇:“所以对尸体见色起意也是有可能的,看……大腿根部,胳膊,也都有淤青,明显死后有人用力掐捏造成的。” 我扭头看向走廊尽头王罗锅所在的房间,他那边门开着,此时王罗锅正坐在单人床边儿,看着这边。见我看过去,他还咧嘴露出略显狰狞地笑容。我实在是无法想象,王罗锅奸尸时的情景…… “既然外部没有手术伤,证明没有动过手术,我觉得就没有必要剖开尸体了。至于死因……”法医程亮微皱起眉头,伸手摸了摸女尸胸腹位置,然后推测道:“极大可能性是体内发生病变,有可能是癌细胞。” “癌?”我抬手挠了挠头,说道:“是什么东西?” “一种恶性肿瘤,要命的东西。从死者胸部上摸,能够摸到里面有个鸡蛋大小的瘤子。你不知道癌也正常,这是个新鲜词,是西医的说法,1908年《辞源》书里有记录,是一部古汉语专门的工具书。”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了什么,于是询问道:“对了,我很好奇护士长是用什么办法联系的王罗锅?” “很简单,去了配电室,收尸人住的房间里有一个灯泡,可以在配电室控制开关。那灯从不会亮,长亮三个数,就是护士长找。他又聋又哑,自己在时也从不开灯,所以对光亮敏感。那灯一亮,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法医程亮将女尸衣服穿好对我说:“一种简单的暗号,不过我看跟他手语沟通的并不是护士长,而是那个叫朱荣的护士。护士长应该不会用手语。” 李雨也曾说过,朱荣家里有聋哑人,所以她会些手语,只是我没想到连护士长都需要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