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这些,剩下的就得你们警察去查了。”王冠之淡淡一笑,似有惭愧:“我辛苦调查了将近十年,却不如你来几天查到得多。” “您是医生,又不是侦探。”我深吸口气说道:“而且像你说的,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想要攻破确实很难。”说着我拿起先前那张拼凑的纸看了看,上面虽然都是英文,但中间有一串数字,看着像是电话号码:“这号码不是国内的吧?” “国外的,是国外某家医学实验基地的联系电话,很权威的。”王冠之看了一眼说道。 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微皱起眉头分析道:“您说……陈冬会不会主动联系对方,跟对方合作,将童诗浩的研究成果卖给对方?或者……表面上医院是被杜盛全权收购,而实际上,依旧有洋人控制着?” “不会。”王冠之斩钉截铁地说:“医院有洋人暗中手术这事儿是有可能,如果童诗浩的研究成果有价值,以陈冬的为人,更会选择将其占为己有,届时他的名气就能超过恩师韩实忠院长了。这对他的吸引力会更大些。先前我也说了,陈冬或许不爱钱,但他对在医学界地位的渴望是很高的。杜盛在洋人逃离之前,他一直都受他们的气,我相信也不会重蹈覆辙。好不容易摆脱了洋人,又主动联系受他们控制,不太可能吧?” 王冠之说的不无道理,杜盛不会傻到好不容易夺回了医院的主导权,又将其主动奉献出去:“那个王医生,您方便把刚才提到的信,就是姜医生被囚禁在地下所写的信,还有别的证据都拿给我吗?” “没问题。”王冠之起身,走进里屋,又在红木箱子里翻了翻,然后将其都拿了出来,包括姜楚生的胸牌,都放在了我面前。 我一一查看,用铅笔写下的信,此时看着更不清晰了,大部分字都已经看不见了。估计是比王冠之找到时,所能看清的字更少。不过如今姜楚生精神失常,只有这几封信清晰地记录了他当年的遭遇。 既是亲笔手书,也证实了十多年前童诗浩就已经存在地下,在研究跟脑神经相关的医学,是可作为证据的。 将其全部收好放进包里,我再次朝外看去。雨还在下,拿出怀表看了眼,此时已经十二点多了:“王医生,你还要回去给妻子做饭吧?” “不用,我把咱吃剩下的稍微热一下拿回去就行。”王冠之起身,将剩下的西红柿炒蛋跟两个馒头又放进了锅里。火虽灭,但锅内仍有余温,边弄王冠之边说:“我所掌握的这些证据,应该不足以让警察抓人吧?” “除了你这个证据,警察还有别的证人,抓人现在就可以抓。只是我们考虑一口气将所有事都查清楚。否则只是抓几个听命的小喽啰,医院该干嘛还干嘛,那这次调查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重新背上背包,深吸口气说:“所以得在等等,当一切都查清,查明,在一举歼灭。不管怎样,医院可能都需要大换血了,因为目前来看,涉案的人不少,即使是弱势力方,提供线索有功,也并不等于完全没罪。我希望等一切查清,警察收队后,您能如实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韩实忠院长,让他对医院下一步做出指示。人全被抓了,医院也不能就从此关门大吉。” “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民众对西医唯一那么一丁点儿好感恐怕也没了,更加不会来我们医院看病了。”王冠之摊了下手。 “未必吧,正是把坏人都抓了,才会让民众更放心吧?而且警察也让民众看到了我们的决心,知道一旦出问题有渠道、有人会替他们伸张正义。这次大张旗鼓地调查,结果会是双赢。我是这样认为的。”我拿起碗喝了口水说:“至于医院要怎么让民众更放心,恐怕这就是您跟韩院长的责任了。” “也对,要解决医院问题,就得连根拔起,彻底肃清,对医院来说才能有新的希望。”听了我的话,王冠之不在那么沮丧,走到门口对屋里的姜楚生喊了句:“听见没老姜,医院马上就要有一番新景象了。你赶紧好起来吧,到时就跟当年鼠疫似的,咱俩双剑合璧,成为韩院长的左膀右臂。” 坐在炕上原本看窗外下雨的姜楚生回过头,嘻嘻笑着对王冠之竖起了大拇指。我也站起身,走到王冠之身边,有些好奇地小声询问:“你认为姜医生还有痊愈的可能性?” “当然,这些年我一直在用中药给他调理呢。虽然效果不明显,但也是有效果的,你看刚才提到童诗浩时,他就有了些许反应。还有你看刚才我说话,他也知道我是在对他说话,还竖起了拇指。以前他是连这些反应都没有的,这就是一个康复信号。”王冠之眼神中不是自信,而是希望。估计他内心里也并不确定这是否是转好的信号,他只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姜楚生有一天能康复而已。 姜楚生当年在鼠疫肆虐时遇见了王冠之,两人曾双剑合璧过,姜楚生还被授予了鼠疫斗士荣誉。只是这荣誉背后,是沉甸甸的,他也因此失去了所有家人。他也拼劲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