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在哪时候才突然决定要把我留在医院的?”我微皱起眉头:“可是你们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当时我们并没有什么目的,最起码我是没有的。只是李雨突然单独把我叫进了休息室,跟我说这是一个机会。李雨说她一直有关注警察局新成立的这个调查离奇杀人案件的部门,也对你们先前破获的两起案件有所了解,当然了解途径主要是通过报纸,她希望我能跟她一起,把你留下来。”朱荣微皱着眉头,手依旧搓着衣角说:“李雨是被控制的比较深的,因为她曾撞见过一件事。” “什么事?”我询问道。 “医院护士的遭遇,她比我来的早些,在她还是实习期的时候,就撞见医院里一个到期选择要离开的护士失踪了。最关键,那名失踪的护士后来李雨又在焚尸炉那边看见了,已经被肢解了。”朱荣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脑袋里面都掏空了。当时李雨吓坏了,连续病了将近半个月。” 我想起了先前在护士站了解到的情况,听王诗莉说,新来的护士基本都两三年为基础,她们称这是积攒工作经验,到时可以自由选择去留。难道事实并非如此?我深吸口气:“你的意思是说,护士过了实习期医院并不会让离开的护士离开?” “据我所知正是如此,这些都是李雨告诉我的,当然也是我们相处了很久,那时我马上实习期就要到了,想让副院长给我写推荐信,工作表现之类的。当年我本是想选择离开的。在医院里我跟李雨关系最好,她不想让我出事,才说了真相。”朱荣抬头看向我说:“经历过那件事后,李雨很好奇,她就找到了医院员工名单,找到了历届来实习的护士,托人挨个去打听,结果无一例外,都不知所踪。因为这些护士多数家都不是北都的,家属并不能发现得那么及时,等发现时在外地报警,医院也有正常手续。所以大多数都不了了之了。” “既然发现了这件事,为什么李雨不提前离开,或者选择报警?”我问。 “报警李雨没有确切证据,警察根本不会相信。离开李雨确实曾想过,她想自己偷偷离开。然而她撞见先前被肢解护士的事儿不被发现了,有人撞见她那晚跌跌撞撞地跑开,所以护士长找到了她。”朱荣压低些声音,又回头看了眼院外,这才说:“当时的护士长就是薛满满,她亲口告诉李雨,威胁她只有一条路,就是跟她们同流合污,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她还说即使逃了,医院也有一百种方法将她找回来,而且医院还知道护士的所有信息,比如家在哪,家中都有什么人之类的。对李雨最大的威胁,就是护士长说了句‘如果不想你家人受牵连的话’……这话堵死了李雨想要逃跑的想法,她不能因为自己,让家人受到威胁。李雨只能咬牙坚持下去,也因为乖巧、顺从,忠心,护士长对她十分放心。” “可我看过员工资料表,上面……”我想说上面资料显示的是朱荣入职时间,要比李雨早,不过话还没说完,便被朱荣打断。朱荣解释道:“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别说员工资料入职时间这些了,甚至连名字以及批准离职日期,都可以篡改。否则为什么警察进来之后却什么收获都没有,那些失踪的护士一切手续正常呢?我跟那些护士唯一不同的是,我家本来就在北都。当初是因为我母亲瘫痪,我才去学护理,是想能够更好的照顾母亲,所以我的第一目标就是回到家这边的医院。有个工作,能维持家里开销,又能照顾母亲。可李雨的家却并不是在北都的。她开始和所有新来的护士一样,是住在宿舍的。医院安排了一个宿舍,其实可以一直住着,不过李雨工作了两年后选择了搬出去,自己在外面买了个小院。在宿舍里,她总感觉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被迫不得不选择留在北都的李雨,表面上成了护士长的左膀右臂,但实际上她每一刻都想着离开。每次有病患家属报警,都会给她带来希望,她是希望警察能够查到些什么,可每次等警察撤离医院,又无比失望。她希望得到解救,但又什么都做不了。”朱荣摊了下手说:“跟李雨一样,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当初李雨偷偷跟我说了这件事,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但没多久,跟我一起进入医院,到了时间选择离开的另外两个护士便相继失踪。她们要不就是在宿舍失踪的,要不就是在医院值班时。这也印证了李雨所说的话,选择离开的都莫名失踪,而选择留下来的,会逐渐被洗脑,变成傀儡。她们不知道医院在干些什么,也不敢问,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怎么做就怎么做,才最安全。比如……” “比如?”我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病患在医院内失踪,家属来找。在这件事上,护士长告诉我们的就是安慰,然后等别人来处理。如果不照做,会受酷刑致死。而且即使是按照他们所说的流程做,一旦出了纰漏,最危险的还是护士。因为护士会直接跟病患接触,家属若谈不妥依旧要讨说法或者报警的情况下。那接触病患的护士就会被‘藏起来’,说是藏起来,可却在也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