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一出生就受穷,你认为那是他们自愿的吗?如果能选择,你没有幻想过自己所出生的家庭是怎样的?”事情败露,田曼真反而看上去轻松了许多:“那些孩子有了新的父母,最关键的是新父母如亲生父母一样的疼爱着他们,他们不必在受苦,刚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从这点上,我不认为自己是在做一件坏事,一件违反道德,违反法律的事儿。” “既然你不认为这件事违反道德、违反法律,为什么不敢如实承认?光明磊落何惧有鬼。”我听了田曼真的诡辩,不敢苟同地说:“就算那些被送去大户人家的孩子,不过也是巩固家庭地位的工具而已,你又怎么知道他们真会如亲生孩子般对待?”我再次挑了下眉头,深吸口气说:“先别继续你的诡辩了,说说这件事,卢子育是怎么找上你的?又是怎么说服你的?” “我是民国五年来的医院……”田曼真刚想要说下去,坐在我旁边的周函昀却突然开口打断了句说:“我看过资料,你不是民国十年才入职医院的吗?” “那个资料是应付外人的,根本就不准确。”我没等田曼真解释,自己先对周函昀解释了句。 “是的,好像民国刚开始时,要求不管医院还是工厂等,都需要做好员工资料,以便日后核对,普查。所以主要就是应对这件事,上面的具体入职时间都是乱填的,并非真实情况。”田曼真补充了句,随后说:“我入职那年,妇产科那边也没什么医生,也没什么人。大家根本都不适应来西医院生产,那些有钱人有条件的也不来,一度很冷清。相反的是综合楼那边,开始时如火如荼。后来我主动找了卢子育,我希望她能介绍些客源过来。那时主任职位是空缺的,要看谁能力强。这个能力也不是医术,而是谁能为科室赚到钱。” “所以说是卢子育先帮了你的忙?”我问。 “算是这样吧,因为很多事她是可操控的,就比如临产时随便编造个利用,让送来医院。人命关天,通常都不会拒绝。当时我们是没有金钱往来的。卢子育那时客源多,后来她就苦口婆心的跟对方讲来西医院生产的好处等等。有了她的宣传,妇产科的人确实也多了起来,孕妇来此检查,也会选择在这手术。可没多久问题就出来了,既然西医院如此好,谁还选择接生婆,虽然价钱便宜点儿,但再穷的人家生孩子,都希望平平安安,所以都舍得拿钱。抢了生意卢子育倒没说什么,毕竟我们之间的感情在这儿。” “继续说。”我提醒道。 “我凭借一己之力让妇产科活了过来,自然顺利当上了主任。但当上了主任后,我才知道一件事,原来医院是有需要维持的秘密的。因为现实状况是,即使我带火了妇产科,却带不活医院。医院养着这么多医护,一直是处于自负盈亏的状态。就靠其背后收购公司的老板杜盛拿钱维持着,但具体能维持多久没人知晓,因为杜盛那时的资产也早已是负的。”田曼真陷进了回忆,丝毫没察觉自己要将医院里的其他人牵连进来:“医院需要寻一个来钱的道,这个道不需要明亮,但医院需要先活下去。活下去是那时最需要解决的事儿。” “需要活下去,这个指令是副院长陈冬传达给你的,对吧?”我问。 田曼真猛然反应过来,从回忆中走出来看向我说:“不,我不能在继续说下去了。” “即使你不说,我们也早就查到了。你这边想的赚钱道就是跟卢子育合作贩卖幼婴。而综合楼这边想的道儿是……器官移植。”我加重语气说了出来:“而对于这两件事,陈冬并没有提出反对,而是默认同意了。在他同意下,你们才得以进一步实施。” 眼看警察都已知道,田曼真紧皱起眉头:“其实开始我并没有想到能让医院赚钱的路子,可是……可是综合楼这边很快就有了方案,如你所说就是器官移植。因为他们在地下发现了几张洋人逃走时留下的纸张,上面提及了这件事。于是他们就风风火火的搞了起来,第一笔生意,就赚了一万两。医院开始重视起了综合楼,重视起了外科医生。而我这边,虽然表面繁华,实则根本赚不到什么,跟一万两比起来简直九牛一毛。这让我有了危机感。那段时间我很焦虑,就去找了卢子育诉苦。卢子育听完后给我出了个主意,她说先前有不少有钱人家阔太太,但生不出孩子,为此很是苦恼。那些阔太太根本不缺钱,缺的是剩不下蛋,在家里没地位。原本我以为只是说说,谁想到卢子育还真去找阔太太谈了,而且阔太太也同意了,说要是能搞到孩子,愿意出万两……黄金。卢子育找我谈时,我被这个数吓到了,想着这种生意做一次岂不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我像是邀功似的,当晚就对副院长说了这事儿。当然,激动的只有我,副院长只是点了点头,次日他说跟杜盛商量了,可以做,也说明了以后每笔钱的分成比例。这件事交给我,我怎么去跟妇产科那边的医护说也是个问题,一是不可能让他们也知道我在干的事儿,二是具体赚多少钱也不能让她们知道,但又要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