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前来目的说给面前的人听,告知想要去朱广闻书房看看。因是童佛介绍而来,眼前人听后并未去提前跟院内的掌事,亦或者太太们汇报,而是直接领着我走进院子。虽是异青会元老,但不管童佛还是朱广闻的家,并非奢华,也没那么大。 但论家宅,跟杜麟丰家没法比,甚至也不如杜盛家大。 穿过庭院来到书房,领我前来的下人率先走过去跟两位负责看守书房的人打了声招呼,随后其中一人进屋,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领我进门的人走过来,说道:“因过了用灯时间,只能蜡烛照亮,您不建议吧?” “能看清就行。”我深吸口气走进去。 我进到书房,在门口站岗的护院从外面将房门关上,只留我一人在书房内。烛台摆放在书桌一角,上面烛光闪烁,在窗户上映出了两位在外站岗护院的身影。两个巨大的黑影像两个幽魂。 这里的书房也有个书架,但却不像童佛那边的书房,四面都是书架。只有个大概一人高,两米宽左右的书架,由红木打造,上面也摆放着书,但不多,更多的则是手把件,或是一些小的雕刻品。 最上面一层摆放着几本竹简书,我伸手拿下一本看了眼,上面写着《二年律令》,打开,里面皆是古字,有些很难辨认。另外一本则是《孙子兵法》。将竹简书放回去,书架 书房的书桌在侧方位,也就是门的右边,而不是正对着门。正对着门的桌子是个茶桌,上面摆放着餐具以及茶宠、存放放茶叶的紫砂罐子。我走过去,打开闻了闻,冷嗅香气悠长,应该是紧压茶的一种。 茶宠是一个金蟾,寓为财富之意。三足金蟾,在神话中是生活在月宫里的一只三条腿的蟾蜍,眼前的金蟾成色俱佳,应是养了很久,旁边有专门的笔,用于蘸茶汤涂抹金蟾。 四个茶杯均是白釉,每个杯子上都有一个字,分别为“正、清、和、雅”,围着茶桌的椅子也是四把,看来能被朱广闻邀来喝茶的人屈指可数,毕竟书房算是宅院主人的私地,通常的话,若规矩多的宅院,连妻子姨太等内人,也是会被禁止进入书房的。 茶壶里又泡剩的茶,应是朱广闻死的那日就留下的。我倒了些在茶杯里,拿起闻了下,虽然放置了几日,仍有茶香,除此外没闻出别的异味。想必童佛已经找人验过茶水,应是无毒。 这就排除了有人在茶水里下毒让朱广闻精神错乱自杀的可能性。我将茶水喝下,放下茶杯扭头又看向了书桌。书桌上挂毛笔的笔架,笔架上挂着大小不一的毛笔,笔杆为黄杨木。旁边有磨台。 书桌上还放着朱广闻回卧室自杀前,在此处所写的遗书。我拿起遗书靠近烛台看了看,遗书内容大致与童佛所描述一致,意思为夜梦无常鬼收精魂,为逆天而行,选择自缢。纸张上的字不是拼凑而来,童佛也找专人研究过遗书之字是否出自朱广闻之手,最后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遗书就是由朱广闻所写。 周函昀曾在讲课时说过,人的书写习惯具有特定性和稳定性,并在笔记中得到反应。笔迹是否出自一人之手,或是由某人冒写,可以利用笔迹进行鉴定。 人的性格有刚毅和温柔之异,手有聪与钝之别,故其笔迹必然不同。性格谨守的人,字多比较拘谨、内敛;性情放纵的人,字多情儒而不开张;直爽的人,字多比较挺拔而没有过多的遒美。 朱广闻字迹拘谨内敛,即便遗书也写得规规矩矩,自上而下,一条直线,字与字的间距、以及大小,均无大差别。我又翻了翻书桌下方,找到了朱广闻以前抄写经文,随笔等文字,与之对照,得出的结论跟童佛大同小异。 童佛曾说,朱广闻自杀前吃完晚饭后,又来书房小酌。一壶清酒、半碟花生,可如今书房内并没有这两样,我想到这儿,将书房打开,询问门外之人:“我听说你们老爷出事当晚在书房时有饮酒,酒壶跟花生去了何处?” “那夜老爷离开后,制茶师已吩咐人将其端走了。”站在门旁的人,其中一人如此回道。 “你们老爷有专门的制茶师?”我有些吃惊。 “是的,老爷所喝之茶,都是由此人冲泡,包括茶具的使用,以及茶的选择。”另外一个人回答道。 “那这个制茶师叫什么?”我问。 “姓苏,叫苏礼伯。”门外的人回答:“他已经在宅院内许多年了,除了选茶制茶购买跟茶具相关事宜外,他不管别的事儿。而且这个人只服侍老爷用茶,除了过节外,就连夫人也喝不上他所冲泡的茶。” “也就是说你们老爷自杀前在书房时,书房内这个苏礼伯也在?”我继续询问。 “在,不过是后过来的,老爷在书房内小酌完事后,差人去叫了制茶师,让前来冲茶。”门外的人回答。 “能不能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