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这遗书到底是写了个啥内容?”袁弘策顶着一张好奇的笑脸说:“有没有对我的嘱托,捎给我的话?” “写的啥我觉得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将遗书叠起来,放进兜里然后说:“不过确实有给你捎话,说你宅心仁厚,对他不薄,是他对不住你。” “哎。”袁弘策长叹口气,顶着笑脸说:“事已至此,田伯好走。” “袁爷不必守在这里了,交给我们就好。”我继续在房间内搜查。 袁弘策退出了房间,嘱咐站在门前迎接的下人,配合警察,这才离开。“遗书到底些的啥?”正在检查尸体的沈从宛也好奇地询问。 “一个秘密,荒唐的秘密。”我摊了下手,蹲下身去翻箱子里的衣物说:“这田伯应该是为了报答袁弘策主动求了死,将所有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我怀疑这遗书也确系田伯所写,救主于水火中。” “确实从目前来看,没有他杀迹象,现场有挣扎痕迹,但应是死者服药后痛苦而至,但……”沈从宛说:“他死时跟前应该是有人的,否则不可能被子盖在身上挣扎时没被踹开。是服药死后,有人将被子盖在了身上。服毒而死必是痛苦,但田伯表情安详,只是我查看,咬破了舌头,应是强忍痛苦所致。” “我看过老鼠吃了老鼠药后的反应。”我一边检查着衣物一边说:“四处乱串,东撞西撞,能感受到它痛苦至极。” “人更痛苦,因为人有思想,大脑感知能力强。”沈从宛用镊子夹起一个黄色纸皮然后说:“这一小包老鼠药应是全吞了进去。”说完,她将纸皮放进了一个塑料袋子里。 “这袋子是?”我第一次见法医使用,先前并非用的这种。 “证物袋,密封性好,不容易破坏证物,上海那边研究出来的,还没开始大量使用。”沈从宛看了眼我,然后说道:“以前证物容易破坏、丢失,或者放置时间过久腐烂,这个袋子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好像程亮已经跟秦浩说了,让其跟上级领导建议多进一批用于证物保存,设立专门证物室,由专门看管。我用的这批是拖亲戚专门邮递过来的,你看这上面,可以给证物编号,到时需要什么便直接就能找到。” “原来如此。”我似懂非懂地说了句,然后在箱子底端看见了两张黑白照片,都不是完整的,而是被撕开的,其中一张是稍微年轻时的田伯,拍摄于民国九年,照片后又标注。而另外一张,是个女孩。 女孩穿着唐装,但并非枯井中女尸所穿唐装,照片被撕下了一半,女孩左边脸颊缺失,年龄看上去十几岁的样子,梳着辫子,面对镜头并未面对微笑,反而有些恐慌的感觉,这张相片没有标注拍摄年份。 “可否给我几个证物袋?”我扭头看向沈从宛。 “当然。”她从小木箱子里拿出一些递给我。我摘下背包放进,然后将刚才的遗书、以及此时的两张相片分别放进袋子里,然后拿出钢笔,在上面标注,但袋子材质光滑,却写不上去。 沈从宛看我此举淡淡一笑,又从木箱里拿出个小盒,然后说:“钢笔所用墨水在塑料表面写字较难,要用这种洋烟墨,是用煤烧烟制成,这也是麻烦的地方,若以后能造出直接在塑料袋子上写字的笔,便会方便许多。” “算了,不写了,麻烦得很。”我将证物装进背包,然后起身走向一旁的柜子,又查验一番,并没找出什么线索。 此时已日落,天擦了黑,有警察跑过来提醒道:“袁弘策同意将两具尸体拉回警察,组长让咱们都撤,先回警察局。” “好。”我答应道。 沈从宛也在一旁将刚才验尸所用的工具一一放回箱子,她的箱子小,比程亮所用要小上许多。程亮那个大箱子打开后还有两层,需要提着,她这个直接背在肩上就可。两名警察找来木板,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到木板上,然后抬着木板朝外走去。 “两具尸体,今晚你们法医部有的忙了。”我站在门前对沈从宛说。 “以前当护士时觉得辛苦,没想到这法医工作更为辛苦。”沈从宛扭动了下脖子:“不过有意义便不觉得什么,我如今连于法医的皮毛都还没学到手。于法医说他跟着师父十年有余。他手里有本《洗冤集录》残卷,是于法医师父临死前交到他手上的,我想窥得一二,于法医却说还不到时候。”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我感慨地说:“没想到于法医手里还有这书。” “南宋宋慈所著,要是全本,里面不仅有验伤、验尸、检骨,还有犯罪侦查断案相关内容,我想于法医手里的残卷,应该主要是验尸、验伤方面。”沈从宛深吸口气说:“我这师父属于大隐隐于市,深藏不露,懂的东西着实多。” “你应很庆幸程亮将你从医院拉了过来,让你跟着于法医学习吧?”我拿出怀表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