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又做了梦,乱七八糟的,但睁眼那一刻却回忆不起究竟梦到了什么。窗外虽然没下雨,但天气依旧阴沉,身旁的父亲没有醒。我尽量不出任何声音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厨房里的豆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被子紧紧裹着身体。 床不像是炕,烧了火就热,在加上这鬼天本身阴凉。我又转身回屋,将自己被子抱出来盖在豆豆被子上:“冷吧?” “还好。”豆豆嗓音略显沙哑地说。 “不着急起床,在躺会儿。”说着,我便打开屋门走了出去,抱了些劈好的木柴进来将火点燃,随后又跑了趟茅房。回来时,兜兜等在门口,趁机钻进了屋,它浑身泥泞,我用抹布擦拭了它身体。 火烧旺,昨夜的剩饭熬粥,剩菜放在盖帘上加了热。往日父亲起的早,许是昨夜贪杯,等我饭菜弄得也未曾起来。豆豆又躺了会而,然后起身换好衣服,与我一起先吃了早饭,然后骑自行车将她送去了学堂,自己便也直接去了警察局。 办公室内只有董莉早到了,她已经画了数张昨天那对男女尸体的照片,一部分差人送去了东陵区分局那边。我走过去拿起画像看了看,然后说:“这对男女年龄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差不多,女的看上去应不到三十,男的应该三十多了。”董莉一边素描一边说:“帮我烧壶水。” 办公室角落有个小炉子,旁边放了一袋煤炭,冬天可取暖,夏天可烧水。桌子上放着提梁壶,专用于烧水。水要去水房去接,我跑过去打了水,将煤炭取出几块用火柴点燃,将提梁壶坐了上去。 今天我来之较早,以前过来时,都有温水可用,估计是董莉亦或者周函昀进来办公室后就已烧好。正烧水时,吴勇也走了进来,他似乎没看见我,放下挎包一边从里面往外掏着什么一边对董莉说:“莉莉,吃了早饭没,我给你带了包子。” “昨日画纸没了,所以今日早来想着先将画像完成,没来得及吃早饭。”董莉没有抬头,依旧拿着画笔在画。 “看,我就知道你没吃。”吴勇将包子跟豆浆拿了出来,走到董莉面前:“还热乎着呢,趁着没人来,赶紧先吃了吧。” 董莉抬头看了眼吴勇,视线又掠过吴勇看向角落的我,淡淡一笑对吴勇说:“你这眼神是不是该治了,那么大一个活人愣是没看见?” 吴勇扭头,看见坐在炉边烧水的我,吓了一小跳,然后有些尴尬:“诶呀,注意力都在莉莉身上,没朝你这边看。要不奉天……你跟着吃点?” “吃过了来的。”我摊了下手。 董莉将最后一张画像画好,然后拿过豆浆喝了口,说道:“太甜了,糖放多了。” “老板加完我特意又多加了两勺,甜多好喝。”吴勇将包子也递到董莉手上,然后几步走过来,拉过椅子坐到我跟前,压着声音说:“你昨晚遇没遇见怪事儿?” “啥怪事?”我再次想起昨天的梦。 “遇了鬼啊。”吴勇扭头看了眼董莉,见她并未好奇我们的聊天,这才凑过来说:“昨晚雨停,我都要躺下歇息了,突然有人砸门。我就出了院子,将院门打开我便……我便看见了董莉。” “啊?”我有些吃惊。 “我也懵了,问她这个时间来干嘛。她说她晚上寂寞,想找个人陪喝上两盅。我一听还有这好事,就将她引进了屋,拿来了酒。我们喝着喝着,她就开始离我越来越近,最后还……你懂的,亲了我脸颊,在我耳边问我,说夜色已身,可否在此住一晚。”吴勇怕董莉听了去,声音便越压越低:“然后我就抽了自己一巴掌,猜怎么着?” “做梦?”我猜。 “真疼,董莉还笑着嘲笑我说,遇见了这种投怀送抱的好事儿,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梦?我挺不好意思的,就说让她坐会儿,我去铺被。我以为愿望成真了,别提多开心,还将母亲当年给我秀的大红被单铺了上去,专门留给我结婚时用的。等我准备一切,跑出去时董莉却不见了,我也没听见开门声儿。最关键……最关键的是,饭桌上还摆放着两个酒盅,我甚至还能闻到董莉身上的体香。” “你们俩在捣鼓啥呢?”董莉走过来,将咖啡杯递给吴勇说:“水烧开了帮我冲一下。” “俩大老爷们能捣鼓啥,聊案情呢。”吴勇接过咖啡杯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下,见董莉又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才凑过来说道:“你说邪乎不,看刚才董莉的状态,昨夜根本不可能去了我家。这不是撞鬼是啥?” “我可是听说,撞见什么全凭心里所想,就如卫根一个大小伙子看见了男欢女爱。你昨夜是不想董莉……”我也压着声音询问。 “睡前倒是幻想来着。”吴勇脱口而出,随后吐了口唾沫说:“呸,你这是在套我话。” 水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