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不到五十的年岁。 “叫什么？”我询问。 “鄙人姓程，单名一个善字。”程善回答道。 “做什么的？”我问。 “南城宝子街，善喜钟表行便是我开的。”程善回答。 “离此处不算太远。”我微皱起眉头，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善：“听闻你怀疑角楼内的尸体，是你女儿？” “没错。”程善看向我说：“我女儿已经失踪四五日之久，今日在街上听闻角楼出了命案，便顿觉不对，心想莫不是女儿，所以便前来认尸。” “失踪四五日，并未报案？”我问。 “女儿二十有余，五日前曾偷跑出家中，留条说要去趟仙翠山拜神，还从柜里拿了些银两。按照脚程，仙翠山往返需两日，拜神一日。三日便可返回，可前日未归，我便开始担心，于是租了匹马，快马加鞭前去仙翠山寻人。进入仙翠山访客需登记，我看遍名单，却不见女儿姓名。”程善微微皱眉说道：“我也去了提供给访客短暂居住的客房，也没找到，这才察觉女儿根本没来仙翠山。昨日下午，我赶了回来，合计着今日前去报案，便听闻角落妖狐再现，吸食了经血。” “原来如此，并未来得及报案。”我深吸口气，扭头看向角楼，然后说：“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尸体血肉模糊，脸也已被破坏，无法辨认其长相。你可有法辨认？” “有，女儿后脖颈处有一蝴蝶型胎记，平日被头发掩盖，大概在这个位置。”程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后脖颈，然后说：“胎记不大，如拇指般，小时候胎记很重，随着年龄，已经淡了些，但还是能够看见。” “你就不必进去了，在此处稍等，带我确认。”我说完转身走进角楼，对法医程亮说道：“尸体后脖颈处可有蝴蝶型胎记，被头发遮挡着。” 程亮听闻，将尸体头部抬起，掀起头发仔细查看，随后抬头看向我点了下头说：“有，拇指般大小，淡淡的胎记。” “确是来认尸者女儿？”组长秦浩看向我。 我脸色凝重，轻声说了句“八九不离十。”随后转身走出角楼，来到程善身边，将他带到一旁，然后压低声音说“却有胎记，形状如蝴蝶。” “天啊。”程亮听闻，整个人瘫坐到了地上，眼泪顺着墨镜下方流了出来，拍着双腿喊：“女儿命薄，咋会如此死法。” 我蹲下身安慰，等他情绪稍微平和，才问：“你女儿叫什么？” “程子怡，熟人喊其子怡。”程善摘掉墨镜，擦了擦眼泪，拿起拐棍支着勉强站起身：“对不起警官，我失态了。” “遇见这种事，失态平常。”我在一旁搀扶着他，然后说：“尸体身穿洋装，是否是你女儿平日打扮？” “不，子怡从不穿洋装。”程善重新将墨镜戴上，直了直身子说：“家里也无一套洋装。” “那她……是否交有男朋友？”我想了想询问。 程善连忙摆手说：“虽已到了适婚年纪，但并未找男友，因我孤寡一人，女儿愿多陪我几年。” “也就是说家中只有你跟女儿？”我问。 “没错，妻子早年离世，是我将女儿带大。”程善有些难过地说：“早年我在北平做生意，与妻子也在北平相识结婚，剩下女儿第三年，妻子离世，我便没了，带着女儿回了北都抚养，子怡十几岁时，我便才开了善喜钟表行。” “为何取名善喜，喜字从何处而来？”我疑惑地询问。 “那是我小名，以前亲戚朋友都喊我喜子，所以便用在了招牌上。喜，这个字本身寓意也好。”程善看向角楼，又询问我：“会不会是恰巧都在脖颈处有胎记，子怡真是从不穿洋装，要不我还是进去确认下吧。” “位置相同，又是蝴蝶形状，法医亲自检查的。”我深吸口气：“法医正在给尸体尸检，那种场面怕是你见了受不了，你若想确认，可等尸体拉回法医部，你在过去。不过你若有别的法子认人，也可告知于我。不可能两种巧合同时存在。” 程善许是听了洋装之事，便抱有了侥幸心理，认为可能出了错。他听我说完，仔细想了想，然后压着声音说：“胳膊上有伤疤，很多小的伤疤。十几岁时，就是我开善喜钟表行后，对女儿关注度不够，她不知是烦躁，还是心里藏了事儿需要发泄，便会有刀子划胳膊。起初她用一块布缠在胳膊上，我问她，她说手腕有些疼痛，找了郎中看，敷了药有助缓解。我并没太过于在意，是后来，她划胳膊时，被我撞见。” “稍等。”我再次回到角楼，将此事说了出来。 尸体胳膊虽已被野狗啃食，但手腕部位尚完整，沈从宛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右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