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胡同,89号。 我骑着找了过来,见院门紧闭,园子里种植的蔬菜已经打蔫了。抬手砸门,却并未有人来开。 隔壁院子里做这个抽烟老头,他起身朝这边张望,然后底气十足地询问:“二位是来找春生的?人没在。” “知道干嘛去了么大爷?”我提高嗓音,喊着询问。 “这几天都没见到人,不知去哪了。”大爷一边院外走一边说。走出院子后,来到我跟梁悠悠身边,说道:“大概五六天前我见着一面,他说好像是要出趟远门,具体去哪儿倒是没说。” “大爷您有这边钥匙么?”我拿出证件说:“我们是警察,想进去看看。” “就这一把,是开院门的,里门的钥匙没有。他倒是对我说这几日让我照看一下园子,浇浇水什么的。”大爷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然后拿过其中一个插进锁头,将院门打开。我与梁悠悠走进去。 来到里屋,顺着窗户朝里面看了看。 屋里被褥叠着,炕上堆着一些衣服,确实无人。梁悠悠也趴窗前看,随后说:“你看墙上那副画……” 我扭头看过去,炕边儿的墙壁,挂着一幅画。也不能算是画了,不是那种买来的年画,而是画上去的,画得不算好看,虽是素描,但跟董莉比相差甚远,可也能看出是个男孩来。难道这就是吴老二说的那副画? “大爷,这墙上挂着的话,是画的春生?”我问。 老大爷抽着烟走过来,也朝里面张望辨认,然后说:“许是,有几分相似。” 程子怡在自家二楼阳台看向对面烤鸭店的小伙计,并将其画了下来送给春生。春生则用浆糊将其粘在了自家墙上。 我抬手,拉了几下窗户,没有拉开,随后紧皱眉头说:“还真得进屋看看,我感觉整件事儿有些奇怪,这春生不会也遇了害吧?” “你们是警官,想进去还不容易。这锁撬开不就完了。”大爷将卷烟扔掉踩灭,然后四下张望,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了一根铁棍。他将铁棍拿过来递到我手上说“你是大小伙,力气大。” 我接过铁棍,将其插进锁头使劲儿别了几下。 “你得用大力气。”老大爷提醒。 我又加大力气试了试,用了十几分钟才将锁头撬开。打开门走进去,门边是水缸,旁边是灶台,有张木桌子几把凳子。还有个装泔水的木桶,散发出来的味道稍微难闻。走进里屋,地上放着几个箱子,箱子上摆放着弹弓、木剑之类,男孩玩的东西。 “这春生羡慕大侠,喜欢练些个武术,翻跟头很厉害,能连着翻好几十个。”老大爷也跟着进了屋,坐在土炕边儿说:“现在年头遇不到大侠客了,否则春生会拜师父跟在身边学武。” “我听烤鸭店老板说,春生挺静的男孩。”我扭头看了眼大爷。 “那是在父母都走了后,那时他才几岁,能有十岁?好像都不到,还是个小屁孩就得操起家事,算计着过日子。”老大爷使劲儿“哎”了声,然后说:“孩子不容易,邻居帮忙也有时有晌,也不能天天帮,顿顿帮,他这才逐渐的变得内向了起来,别的孩子还在玩耍,他就已经需要出去炕沙包赚钱了。” “他父母是怎么去世的?”我好奇询问。 “春生父亲是个猎户,经常跟母亲一起上山打猎,拨了皮或肉来卖。有一次上山就没回来。我们组织附近的人去找,结果两人都死在了山上。春生母亲被狼吃得血肉模糊,父亲应该是跑的快,但山路崎岖,应是天黑没看清,从山上摔了下来,摔死的。当然也有人说遇到的不是狼,是黑瞎子。”老大爷摊了下手:“谁知道呢,反正是被追赶啃食了。有人在那山上看见过黑瞎子,比人高,比人壮,还灵巧,一巴掌呼过来,整张脸就保不住了。” 大爷口中的黑瞎子其实就是黑熊,以前第一次见时,有人还说这是黑熊怪,头圆、耳大、眼小,身体粗壮,站起身来比人要高出很多,能直立行走。 以前我所在的胡同有个人,半张脸丑陋不堪,人们都说他是被黑瞎子舔了脸。“既是出远门,春生也没拿什么衣服?”梁悠悠打开箱子查看了一下,然后说:“而且你看,这钱袋子还在,里面还有个银票。” 我走过去,拿过银票看了看。这种银票是银号开具的,拿着去银号便能取出钱来。钱并不算多,应该也是春生一笔一笔攒下来的。 “春生有没有说是自己出远门,还是与人同行?”我询问道。 老大爷想了想,然后摇头说:“没说这事儿,我们只是在院子里见到聊了几句,紧接着他就回屋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清楚,只是第二日过来时,见院门紧锁着,就寻思肯定是离开了。” “大爷你是一个人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