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于霆的反应,我便知画是最近几日,程子怡死之前送给春生的。 “不过这画工有待提高,鼻子都画歪了。”于霆摊了下手说:“我先前喝酒没这画。” “你知道红枫渡口么?”我只能寄希望与他知道这个地方。 “知道。”于霆的回答没有让我失望:“小时他经常拉着我过家家,编造一些什么古代大侠、此刻的情节,让我陪着他演。当时他给那个地方取名叫红枫渡口。少郎红枫渡口别,再归便是飒爽侠客生。这时春生那时自己编造的诗,只是心怀侠客梦,现实却残忍,如果他父母不出事,恐怕他就出去逐梦了。” “也就是红枫渡口在这儿附近?”我问。 “南城公园,芸湖旁有一片红枫树,这个时节,枝叶茂盛甚是好看。那边也是个约会,野餐圣地,铺上桌布,带些吃食水果,一边欣赏美景一边与心爱人谈心,多美妙和谐的画面。”于霆嘿嘿一笑:“我这是不认识啥女孩,要不我也过去试试。” 程子怡是约春生去芸湖约会,而并非是前去仙翠山?不过南城公园倒是与钟表行跟春生家取中。也不能排除那日程善离家去老宅,程子怡偷跑出来跟春生在公园见面,然后相约去仙翠山。 “大爷,若是见到春生回来,你让他去附近警察局报个到,或者差人过去知会一声。”我起身询问:“辛苦您嘞。” “没啥可辛苦的,我这离得近,顺手的事儿。”老大爷倒是敞快。 “那我们就去芸湖那边看看。”我扭头看向梁悠悠。她点了下头后,我们走出院子,骑车朝南城公园走去。 南城公园外围一副烟火气,摆摊卖吃食的、卖菜的、卖玩具的。也有卖花,卖鱼,卖猫狗的,很杂乱,但进入到公园里面便又是一番景象,长椅上有相谈甚欢的情侣,也有遛弯锻炼的大爷,远处有放风筝的,以及跑闹的孩童。 芸湖要继续在往里走。我将车子停在了公园外,此时跟梁悠悠也如情侣般走在公园内。芸湖不算大,只是取了这个名字而已,里面养着鲤鱼,禁止打捞垂钓的鲤鱼。周围是草地,种植着树木,有一片是红枫,过来时能看见野餐的情侣,亦或是一家三口,但能在这享受午后时光如此悠闲,恐怕家境不错。 也许是因景色宜人,梁悠悠不自觉展开双臂,让暖风轻抚着秀发,几片红枫叶落下,远处是蓝天、白云。我看着眼前景象,以及景象中的梁悠悠,竟有些走神。再次回过神来,梁悠悠已经转身看向了我:“你在发呆?” “被景色所迷。”我急忙解释道。 “看见美景,就扫除了一身疲惫。”梁悠悠伸了个懒腰,然后说:“不过来这儿,能有什么线索?是要询问人有没有见过春生跟程子怡?” “不,不可能那么巧今日来这边的人恰巧见过两人,概率太低了。”我摊了下手,来到一棵树下坐到草坪上,深吸口气,看向远处的芸湖说:“像你说的,假设程善知道自己女儿如此主动约了春生来这边,我觉得按照目前对程善的了解,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这件事会让程善彻底抓狂。” “你是说约人的是程子怡,但程子怡不可能过来完成这场约会?”梁悠悠也过来,盘腿坐到我旁边。 “正是,程善说自己放松了对女儿的控制,不想管太多,怕女儿不开心,但实际上这种控制不过是从表面转移到了暗地。我甚至相信,只要子怡不在钟表行附近,脱离了他的视线,他便会暗中盯着。”我看向梁悠悠说:“小时候,程子怡只是牵了男孩手一下,便被程善吊了起来,虽然没有打骂,但这种惩罚也到达了施虐的程度。而现在,女儿长大,程善也有怕女儿离开的恐惧,而且恐惧在一步步加深,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按照程善整体人格来看的话,那他每个月回老房子,定会担忧女儿出去才对。”梁悠悠微皱眉头说:“除非……” “除非是他每次离开时,其实是将程子怡控制起来,关上铺子锁上门的。”我接着梁悠悠的思路说:“否则他是不可能安心在老宅那边呆上一整天的。” “钟表行两层楼,从二楼下来也并不算十分高,只是正面临街,若子怡是爬着绳子下来,定是会有人看见的。”梁悠悠说:“若是程善一直如此,程子怡应该早已知道逃离钟表行的方法,所以假装乖巧,程善安心离开,她便跑出来,趁着父亲回来前回到家中。这可能是她唯一真正自由的时间。” “每月一次,唯一真正自由的时间吗?要是这样,程子怡一直都知道自己父亲在监视着自己?”我回想着这两日查到的所有事,深吸口气说:“值得注意的是,程善心思很缜密,但也并非说什么都能发现。有人曾进入过老房子翻找东西,只要将所有东西按照程善摆放在摆放回去,他便不会察觉。作为女儿,程子怡肯定是知道这点的,所以她偷跑的可能性并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