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给上,劝说他等喝完了在上。我在这酒馆干了几年,有些经验,喝醉的人不能杠,得哄着,跟哄孩子似的。最后我记着十杯酒他喝了四杯。烤乳鸽只吃了一只,便已醉得厉害,几次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我上前哄着,顺便将另外几杯酒偷偷倒进了酒盅,哄骗他说喝完了。他看酒杯都空了,就以为是自己喝的。结账时我只给结了四杯酒,五只烤乳鸽。另外四只他打包拿走了。”伙计摊了下手说:“走路都里倒歪斜了,结账时连钱都数不明白了。我扶着他,送他出去酒馆,他推开我说自己没多,然后就朝那个方向走了。”伙计指了指那人离开的方向。 是与春生家相反的方向,当时春生喝多,怕是已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他喝酒时有没有说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我询问。 “好像跟个女孩有关,反正喝多了后他嘴里唠叨说什么等谁等了一整天,还特意请了假之类的。他不是对我,或者对旁边客人说的这些话,是对烤乳鸽说的。他问烤乳鸽自己是不是被戏耍了之类的。”伙计微皱眉头想了下,随后说:“他还问烤乳鸽自己是不是应该去问清楚,没准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被什么事耽误了。结账离开之前,他还问烤乳鸽自己应不应该回约定的地点继续等。” 春生从酒馆离开后是想继续回到红枫渡口等待?我摇了摇头,不过刚才伙计所指的方向,确实是南城公园那边。 “那他喝酒时,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我问。 伙计想了想后摇头说:“那天晚上一共有四五桌客人,别的都是常客,就算不每天都来,一个礼拜也会来两次,三次,点个烤乳鸽,喝几杯酒。我们这店生客少,最近半个月,只有那个人眼生。” 不知春生喝酒时,程善……或者说凶手,是否在附近盯着。按照伙计描述的状态,春生烂醉如泥,恐怕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而且当时他并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甚至自己一共喝了几杯都记不清。 也就是说春生当时的状态,是很容易被骗走的。假如这个人是程善,拦住他,随便编造一个谎言,恐怕春生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那个人喝完酒离开酒馆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我若有所思询问。 伙计努力回忆,最后说:“大概是八点多,九点左右。那天最后一波客人离开是晚上十点,我关铺子的时间是十点十多分,这个我记得很清楚。” 就算是春生九点离开,路上也几乎没什么行人了。而当时有可能是因为醉酒,他想继续回到红枫渡口等待,所以没有选择回家。当然也有可能是醉酒迷失了方向感,让他走错了方向。两者都有可能,毕竟醉酒后的思维模式,跟清醒时是完全不同的,这点我也算深有体会,曾喝多过几次。 吴勇没跟我进去,一直坐在摩托车上,等我从金兰酒馆出来。他见我这次进去时间较久,定是有了收获,于是问:“春生当晚就是在这家酒馆吃了烤乳鸽?” “大概率是。春生约会,身上带着钱,以前从不舍得浪费,但被放了鸽子心情不好,想要消费一下也属正常。”我摊了下手。 “被放了鸽子就来吃鸽子,春生的脑回路还挺奇怪。”吴勇淡淡笑了下,随后表情严肃地说:“如果不是喝醉了酒的话,假设程善想要对他不利,恐怕也很难。毕竟春生二十出头,是个壮小伙,而程善已经五十多了。” “第一杀人现场既不在钟表行也不在春生家,我亲自去过红枫渡口,在那边杀人的难度也很大,虽然有杂草。”我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但一刀割喉,鲜血四溅,有杂草的地方很难将血渍清理得干干净净,所以并非是杀人的好地方。可如果不是临时起意的谋杀,那程善应是早就起了杀机,选好了动手杀人的地儿。” “可当天春生约会被放鸽子,过来喝酒这个举动,并不是人为控制的。应是春生自己的意识决定如此做的。程善是根据春生的举动,所以对自己的计划做了调整?”吴勇拿起水壶喝了口水。 “假设那天程善去老宅,然后偷偷逃走,来到红枫渡口,见了春生赴约。难道他也在暗地里盯着春生一举一动整个下午?”我也喝了口水,坐回到副驾驶上,然后说:“可是自己女儿并没有过来赴约,他不觉得奇怪么?还是他早就知道女儿不可能出现,因为他将女儿彻底锁在了家中?” “是有这个可能性的,因为程善并不知道程子怡有方法能够逃出钟表行。每次他回老宅都是将程子怡锁在家中,避免她离开。所以他或许心里清楚,程子怡不可能前来赴约。”吴勇深吸口气:“但他也知,阻止了这一次,也无法阻止第二次第三次,所以才将计划提前。当然这个前提也是春生喝多,失去了反抗能力。” “要按照这个逻辑的话,那程善应该是当天早上临时决定要去老宅的。而程子怡应也猜到自己父亲安奈不住内心的那头野兽了。她之所以留下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