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由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我惊诧。 “不是知道,是有意识。因为在跟何林尸体聊天时,我恍惚中会看见他坐起来,会安慰我。不是那种让人感觉恐怖的场景,而是温馨的。是他告诉我回国的途中,我会认识一个跟他一样的人,会代替他陪着我。”马永德再次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肉,随后又吃了些青菜,说到:“果然在我毕业回国那年,我在渡轮上撞见了何林。如果是精神问题,那时我已经深陷其中了。” “其实根本没有何林,只是你在脑海里塑造了这个人。”兜兜跳到了我身上,趴在了我腿间。 “那时我还能够分辨,我知道这是我一段臆想,幻听,但回国后再又遭受了被父母赶出家门的事之后,我的整个精神状态变得更加不好,不知该如何是好。迷茫……还有对人生的绝望。我自杀过,上吊,只是没成功,绳子绑的不够结实。”马永德深吸口气:“我也是选择四号凌晨,刚到五号时上吊,未遂后那天早上,我便收到了来自何林的第一封信。” “信……是你自己写的么?”我轻声询问。 “你刚才戳穿这件事时,我的大脑突然迸发出一些画面,就是我自己写信贴上邮票,放在楼下的画面。但这一系列举动我在做时,自己是完全无意识,不知道的。”马永德隔着烛光看向我,深吸口气说:“不管你信不信,因为很难解释,但这是事实。所以这些年我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何林的存在,对他信件里的内容,也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 “我在警察局的一个同事曾说过,患有精神问题本人确实是在一个不自知的状态之下,而且深信自己构造的世界。对于你说的这些,我是持着相信的态度的。”我也不避讳马永德的视线:“那如今你知道何林不存在了,你的人生会再次暗淡下来么?” “会,所以我选择将这件事告诉你,完全打消你的顾虑,以及对我的怀疑。”马永德停顿了一下,喝了口红酒后继续说:“今日过后,我还是会选择沉浸在这个幻觉之中。我并不想走出来。” “可你已经知道是假的了,还会相信他的存在么?”我询问。 “我只是现在,此时此刻还知道,只要不将这件事专注在这上面的话,还是会信的。精神问题也是一种疾病,在我没接受任何治疗的情况下,它不会自己好转。”马永德略显伤感地深吸口气,拿起酒杯喝了口说:“所以你有什么问题,尽可能问我吧。” “南城角楼内的女尸,是不是你杀的?”我紧皱起眉头,直言询问道。 “原来你是在调查这个案子,我听来洗牙的患者提起过,不过我并不感兴趣。”马永德直了直身子,眼神深邃地说:“不是。难道她是我的患者,所以你才怀疑我?” “你的问诊记录烧毁的太过于巧合了,而且你也懂中医,这完全符合警察对于凶手的猜测。”我直言不讳:“她叫程子怡。” “这世间是有巧合存在的,来我这里看病的患者,我大概都会记得叫什么,确实没记得程子怡这个名字。她没在我这里看过牙齿。”马永德语气十分肯定地说:“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她死前也是跟凶手吃了西餐,法医从肠子里检测出了牛排的成分。”我说。 “怪不得刚才我见你有些紧张,你以为吃了这顿饭后,我就会对你下手?”马永德淡淡一笑,接着说:“刚才我还误会你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我喜欢男人这个癖好,才让你有所防范的。” “我是在与一个只见过几面尚不了解且对方有些精神问题的人,在共进午餐,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没有以上你说的这两点,我也会有所防范的,这很正常。”我深吸了口气,想了想然后说:“让我对你产生怀疑还有个关键原因,死者是被人拿走了内脏的。这件事在案件中极不合理,所以警察的怀疑方向是,有人拿了内脏来入药,而你又在后院种植了各类草药。” “拿内脏入药,凶手也是真够变态。”马永德拿起刀叉吃了口肉,然后将刀子攥在了手里:“这么残忍的入药方法,一般不会被文字记录下来的,也就是说在古医书中根本就找不到其方法。” “就如同一些偏方一样,是人口相传流传下来的可能性大些。你认识的那位老郎中,竟然能想到用那种办法逼迫你去跟请求父母让自己留下来,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并非是悬壶救世的心善之人,也许……他懂得一些歪门邪道也说不定。”我盯着马永德手里的刀,若有所思地说。 “你太高看那老郎中了,他确实会草药知识,也会一些摸脉,但除此之外,我怀疑他并不会别的。为了露怯,所以他才会让我背熟各种草药的成分、作用、生长环境以及周期。”马永德又切了块儿牛排说:“他如果懂得那些歪门邪道,也就不至于沦落至此了。其实不少有钱人都在求妙药,他们会花很高的价格,也不会管药的成分,只要有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