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箱倒柜,找到了女人的身份证,把它藏在了床褥下。 第二天,趁着第二节课间操的时候,她爬围墙翻出学校,去农村信用社把身份证递了进去: “我妈叫我来给她开个存折。” 玻璃窗里的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周意,接过身份证,说: “存折里面要存十块钱的,你带钱没得?” 周意把口袋里的二十块递过去—— 女人给她开了个存折,找了十块给她。 周意拿着存折,看着里面的余额,不由笑了。 她又花了四毛钱,去照相馆把身份证复印了两张,放学到家后,把身份证放回原位,然后开始烧火做饭。 饭差不多好了,另一锅热水也烧的差不多,开始打水洗澡。 等太阳落了山,在小卖部打麻将的女人也该回来烧菜了。 只是,在此之前—— “你们谁拿了我20块钱?” “不是我。” “不是我。” 两个声音着急证明不是自己的偷的。 周意淡淡承认:“是我拿的。” 女人问:“你拿钱干什么?” “买吃的。” “花了多少?” “花完了。” “20块钱你全花完了?” 20块钱都能买快四斤的肉了! 女人脸色顿时浮现狰狞恐怖—— 为人父母的大人们很奇怪,他们会用棍棒,来告诉孩子,什么是错。 但他们从来不会去夸赞奖励什么是对。 仿佛这些孩子生来,从生来便是个错误。 不然为什么在他们降生在这个世上的那刻,会有大人,用巴掌疼痛来教训那些孩子,用哭声验证错误...... 女人施暴的手突然僵住。 周意就站在原地,不跑不哭甚至没有躲闪,只在被打疼的时候,皱一下眉头...... 女人不知所措。 这孩子一岁断了奶就送到了她外婆家,虽然这么多年,每年只有过年节时才见一次面。 可她明明记得,年底时,她买了过年的新衣服给她,她很开心,跟她很亲的..... 可现在...这么大点的孩子,脸上怎么全是无所谓的冷漠,连打都不管用了? 周意抬眸,对上女人眼里的复杂,细声淡淡:“不打了吗?那我去做作业了。” 女人:...... 这一刻,女人心生一股悲哀。 她生养了十来年的孩子,养不亲,养不熟...... 她就是个白眼狼! .. 女人回房间把门锁了起来,妹妹周悦来到周意身边,说: “姐姐,妈妈哭了。” 周意写字的笔一顿。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从书包里取出一包辣条,“你吃完了再出去。” 周悦开心撕开了辣条包装,吃了两根后,递到了周意的嘴边。 “我不吃,你吃吧。”周意看着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妹妹,眼里不由多了几分温柔。 上一世,妹妹上初一时,在外打工的她接到妹妹的信息,说她因为在学校参与打架斗殴,被学校开除了,不敢回家,藏在了同学家里...... 她买了车票,坐了八九个小时的大巴车回来,把妹妹接走了。 她给她找了个在五星级酒店棋牌室端茶倒水的工作,就在她的隔壁,方便照顾。 本来以为两姐妹可以相依为命,但妹妹与她性格相反差异,是个不安分的,也许是因为在她眼皮子底下太过束缚了,没过几个月,就自己跑了...... 后来,听说她在KTV上班,工作圈不太正经。 她去了她上班的地方,见过她陪客户喝酒,也见她跑几个包厢的游刃有余...... 她没有评价管束她的生活方式,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临走前,她让她收敛点玩心,存一点钱,这么喝酒,身体要是坏了得病,没人会帮衬...... 周意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错误失败的父母。 她要学习,要赚钱,不单单是为自己。 没一会儿,妹妹再回来时,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饭,饭里有些缸腌的咸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