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不认人,这个精神状态,万一他真把徐小姐杀了怎么办? 帮陆焉臣上好药后,方月拿着医药箱,楞站了一会,才出门离开。 徐想知道她有事,随便跟陆焉臣打了个招呼,离开了房间。 走廊上,方月提着医药箱,正等着她。 “怎么了?”徐想轻问。 方月脸上有点担忧:“徐小姐.......” 徐想眉头顿时微蹙。 方月知道自己又叫错了,她低着头,“您既然回到陆先生的身边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呢?!” 徐想冷漠强调:“事实就是徐想已经死了,她不可能回来,也永远回不来了,我就算再像,也不是徐想!” 她爱慕虚荣,贪财贪色,卑劣和无耻的尺度建立在她没有对陆焉臣抱有其他期待和幻想的前提下。 没人会想要一直披着不属于自己的皮囊和身份,去偷取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美好。 偷来的爱,再怎么好,都是假的。 而她之所以回到他的身边,是为了钱,是因为她本性那点微末的善良作祟,是因为给别人造成痛苦而有的不安,是因为她愚蠢的幻想...... 而不是以徐想的身份,再欺骗他,欺骗自己。 方月不知道徐想那些复杂而又敏感矛盾的思绪,她只是担心: “可陆先生对您敌意这么大,万一他再伤了您......” 徐想没说话了。 她现在没办法消除他的敌意,只能说,尽量避免受到伤害,再想想办法能不能让他的情绪放下,两人至少能和谐点...... 晚上两点多。 徐想在隔壁房间输液后,准备去上个洗手间然后睡觉—— 路过陆焉臣的房间时,夜里的冷风从门缝里灌出来,让她忍不住顿步。 立夏后,天气温度上升,但雨量增多,尤其是这山脚下的,夜里的雨丝裹着薄雾,冷飕飕的。 窗户还得两天才能安好,他身上盖的也是薄被子,不会冷吧? 徐想开门,房间冷得像是开足了空调。 她放轻了脚步,见床上的陆焉臣已经睡着了,转而轻轻地把手里的毯子给他铺盖上...... “我真是欠你的!”徐想忍不住呢喃。 她左手包着纱布,右手手背还有留置针,都这样了,还得伺候照顾他—— 把毯子盖好后,徐想幽怨地瞪着陆焉臣似睡不安稳的样子,连睡觉眉头都轻皱着,额头浮有一层细细的薄汗...... 是做噩梦了吗? 她抽了张纸巾,想擦去他额上的汗湿,却触及到他额温明显不在正常值。 “迈克!”徐想提声叫道。 门外的保镖推门进来—— “叫桑过来。” “是。” 刚回房洗澡洗一半的桑犹匆匆忙忙冲了遍水,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擦,顺手把浴巾往腰上一裹就急忙跑上楼: “怎么了?” 他还以为又发生了什么紧急。 坐在床边的徐想:“他发烧了。” 桑犹架着的肩膀一松。 就这? 桑犹不以为然,徐想却担心地要命:“是胸口的伤没有及时处理引起的发烧,还是说吹风着凉引起的?不会加重影响他本身的病情吧?” 她真混蛋啊! 他右手骨裂还打着石膏呢,又被她刺伤,还让他一个病人吹风着凉! 突然想起,这一个星期,好像也没见着桑犹给他做什么治疗吃什么药,不会是因为她擅自把陆焉臣绑到这小村子里来,耽误了他的治疗吧? 完了,发烧不会是病情恶化的报警吧? 他本来少说能活半年,经她这么一折腾,不会提前给他送走吧? 桑犹本来想随便给两片退烧药,但见徐想眼里的泪意,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他现在身体很弱,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 医生的欲言又止才是最恐怖的。 徐想豆大的泪珠顿时滚落:“那赶紧叫救护车把人送医院去吧!” 桑犹拦住:“药我都备着,我先下去配好药,你把人叫醒,劝他服下就行了......” 桑犹说完,一只手抓紧他的浴巾,离开房间—— 徐想听话,把陆焉臣叫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