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大奸臣直接说出口?” 楼有知摇了摇头,“另外,江之鸿是一个很干净,很纯粹的人,我不想让他掺和进这种肮脏的事情里面……可我没想到,他还是掺和了进来。” “江老……” 杜千川想起江之鸿,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年他恨过江之鸿,恨江之鸿以两情相悦为要挟,要自己帮忙查阅天灾实录。 可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早在这件事之前,江之鸿就在帮自己说和这门亲事了。 很明显,从一开始,江之鸿就不是真的在威胁自己。 “那次赈灾之后,我拼了命的结党营私,拼了命的往上爬。” 楼有知淡淡一笑,“在这个过程中,那些阻挠并州赈灾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连同他们的妻儿老小一起,全都被我送上了刑场。” “……那些罪名是真是假?” 杜千川问道。 “这重要么?” 楼有知反问了一句,“并州的数百万人,可是连罪名都没有就化作了冤魂的。” “……” 杜千川语塞。 “最后一个是当年的户部尚书。” 楼有知继续道,“他是在告老还乡的途中被我截住的,他告诉我,真正阻挠赈灾的……是先帝。” “文昌帝?” 杜千川面色一沉。 “当时的我无法验证这一点,只能第一时间耗尽家财,秘密打造了这么一座地宫保全自身,然后才开始对天灾的调查。” 楼有知继续道,“首先便是钦天监的天灾实录……你应该有体会,光看天灾实录,除了一个天灾越来越频繁之外,基本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的。” “再加上不久后的滨州海沸,根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海沸来的太快,太过凶猛,短短半月就让滨州百姓死亡七成,剩下来的那三成人口,得到了很好的赈济。” “于是,我只能将并州之事,归结于文昌帝丧心病狂。” 楼有知叹了口气,“直到雍州蝗灾传回京城,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很离谱。” 杜千川神色怔怔:“是早在蝗灾之前,江老就请任了风鼓县的事情么……” 在照磨所的卷宗里,他最先关注到的就是这一点。 “没错。” 楼有知点头,“起初,他请任之时我并未在意,毕竟以他的人脉和资历,别说一个县令了,地方上所有职位任他挑选都行。” “等雍州蝗灾传回京城,我才反应过来,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开始查个中缘由,最后通过吏部,查出‘官员缺额能决定天灾降临之地’这个线索……至于江之鸿为什么比我更早察知,想必是从滨州海沸那年的京察大计得到了线索。” 京察大计?怪不得…… 杜千川恍然。 “我想,江之鸿猜到这点之时,心情跟你是一样的,不想信,不敢信……就算信,也会去想,列位陛下会不会并不知道这种预知天灾的办法?” 楼有知眸泛冷光,“可我不会那么想。” “一是因为,我切实的经历过一次赈灾被阻,而阻挠的人有可能还是皇帝。” “二是因为,在蝗灾之前,各地粮仓被毁。” “为什么粮仓会刚好在天灾之前被毁呢?” “因为有并州赈灾在前,陛下认为,我一定会全力赈济雍州,而恰恰今时不同往日,各省资源调动,我可一言而决……想要雍州因天灾死掉足够多的人,就必须将这些储粮毁去。” 楼有知嗤笑一声,“可笑的是,我一开始只怀疑文昌帝,从未怀疑过当今陛下。” “……” 杜千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带上了些许颤抖:“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 楼有知眯起双眼,“后来,江之鸿不惜死无葬身之地,布武雍州,以换取百姓苟活。” “!!!” 杜千川浑身一颤,猛地瞪大了双眼。 “呵呵呵呵……” 楼有知笑着,第一次在人前赤红了眼,“你知道么,其实有江之鸿在,哪怕朝廷一直不赈灾,雍州幸存的百姓也可以活下去了。” “然而江老很快被打为了反贼……” 杜千川手脚冰凉,喉头发涩:“不,不只江老,整个江家,列祖列宗统统被打为了反贼……” “是啊,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