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楚云歌轻轻拍着怀里的夜麒,神色柔和。 确定孩子已经睡着后,她轻轻起身,朝着门外去。 夜璟修的屋里还亮着,烛火忽闪,不知道在做什么。 苍天啊,她可不是有意要偷听的,谁让这两兄弟说话就在门外说,不知道找一个偏僻一点的角落呢? 她听到夜麒的声音,过来查看时,正好听到二人在说话。 楚云歌推开门,在门口晃来晃去,思考着如何才能开导开导夜璟修。 虽然容妃确实很嚣张,但多少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还有……当初刺杀大皇子的,难道真的不是他们? “哐当——” 对面屋里传来清脆响声,她迅速回神,迈着大步过去。 推开房门时,夜璟修正坐在地上,上身脱了个精光,腹部和脊背斑迹驳驳,看起来十分骇人。 腹部一条血淋淋的痕迹,显然是才被撑开,至于地上躺着的匕首,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夜璟修,你在做什么?” 楚云歌惊呼出声,过去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你在伤害自己的身体?” 她皱着眉,一时间有些无力,只能将少年郎扶到床边坐下。 腹部那伤口好在不严重,只是裂开罢了,显然,这伤口已经被弄开了许多次。 “你到底在干什么?夜璟修,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想想你自己,你好歹想想夜璟辰,他把你弄到这个地方,担了多大的风险?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年轻人,太过气盛,一言不合就伤害自己,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想法。 夜璟修坐在床上,闷着头,一声不吭,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似乎是在极力隐忍。 “怎么不说话了?非要我叫夜璟辰过来是吧,行,我现在就过去。” 楚云歌转身,作势要离开,夜璟修果然阻拦。 “等等!” 他面露难堪,蹦出来几个字:“别告诉他。” “哼,你还知道让我保密?那你今天就给我从实招来,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楚云歌坐到他的对面,翘起来二郎腿,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少年郎再次沉默,紧紧抿唇,没有要说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 “夜璟修,我知道你心里压着很多事,我也知道,一个天之骄子陨落心里是什么滋味,但凡是杀不死你的,都将使你更加强大。” 楚云歌起身,拍了拍手。 “算了,我也不问了,你的身体,你爱怎么伤害怎么伤害,我管不着,有些事情,只有自己才能想明白。” 夜璟修的眉头一点点皱起,到最后,他缓缓抬头,目光盯着楚云歌的后背。 “母妃被赐死那天……” 少年郎终于出声,楚云歌顺势回头,同他对视。 “我在宫外,被人直接抓捕,那时我尚且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被莫名其妙抓紧天牢,还挨了顿打。” “后来我才知道,有人说我母妃意图谋反,我愤怒,无奈,想要冲出天牢去见父皇,可是父皇不仅不见我,还让人早些把我送去流放。” “在流放路上,那群人对我又打又骂,我腹部这条伤疤……” 他指了指,紧紧咬牙。 “就是他们抢了我的东西,而我想要抢回来时,那群人刺的。” 眼泪涌上眼眶,夜璟修眼前一片模糊,冰凉的液体持续下落,他咬着牙,努力让自己镇定些。 “我……” 他一张口就是抽噎,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下一句话。 “我恨他们,我恨那个皇城,恨那些拥有滔天权力和狼子野心的人!我不是想要伤害自己,我只是……只是想让自己记住身上的痛!” 楚云歌立在门口,看着夜璟修这副模样,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日后若三皇子谋反失败,丞相身为三皇子的谋臣,会不会遭受牵连? 她会不会变成现在的夜璟修…… 不,她只会更惨,因为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把她送走。 “夜璟修。” 她呼唤出声,脖颈轻动,走到少年郎前侧。 “没事了,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 夜璟修落入温暖怀抱,鼻尖萦绕着陌生的香味,他身体僵住,半天动弹不得。 “之前的恩恩怨怨,就让之前的事情过去,夜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