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态度坚决,倔强的扭过头,不去看楚云歌的眼睛。 “阿秀!” “不必多言。” 二人对峙着,谁也不肯退步,楚云歌只觉得心烦气躁,真相就在眼前,可她怎么也触碰不到。 她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脚后跟突然踩到一个石子,身体一歪,险些摔倒。 还好阿贵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衣袖里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还不等她低头去捡,阿贵就已经弯腰。 这小孩的身体突然僵住,看着地上的东西,迟迟没有反应。 “阿贵?” 楚云歌看出异样,试探性的呼唤。 谁知小孩直接抬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这个……这个是谁给你的?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他手上拿的,是石头雕刻的竹蜻蜓,小小的,是从上次那具尸体上取下来的。 同样,阿秀看到这东西,整个人都呆了。 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去,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最后,眼眶蓄满了泪水。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女人也问了同样的话,看着情绪异常的母女二人,楚云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心翼翼的在心里斟酌措辞。 阿秀将眼泪擦干,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似乎在极力隐忍。 “云歌姑娘,你跟我说实话吧。” 楚云歌一哽,轻轻抿唇,小声道:“其实,我姓楚,全名楚云歌,是璟王妃。” 阿秀好像对这话并不意外似的。 毕竟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普通人能够穿的起,还会医术和机关之术,不用想,都知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而她之前又从未在江南出现过,是璟王和璟王妃来到江南后,才出现的人,阿秀向来敏锐聪慧,不会猜不出来。 “前几日,王爷身边的人在京郊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成年男性,大概都是劳工。” “我们本来想调查他们的死因以及他们的家里人,可停尸房突然燃起了大火,把尸体全部烧成了焦炭,这是我去停尸房时,在其中一具尸体上发现的。” 此话一出,方才清醒的阿秀身体一软,好像有一道雷劈,从她的头顶降落。 她咬着牙,顷刻间泪如泉涌,眼眶模糊着,什么都看不清。 真正的痛哭,都是无声的,阿秀悲的要晕过去,连呼吸都要轻颤。 “阿秀!” 楚云歌单手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地上,不停的用手给她顺气,掐着她的穴位。 而旁侧的阿贵,攥紧手里的竹蜻蜓,“咚”一声,晕了过去。 “阿贵,阿贵!” 云芝把阿贵抱住,低声轻呼。 楚云歌深吸口气,她抓住阿秀的手,用力的握着。 “阿秀,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我在贺州时,给百姓治瘟疫,那个地方官,也是个贪官,最后被发配了,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某种意义上,阿秀如果不说,那她在调查陈述的路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女人的身体还在轻颤,整张面颊苍白无比,眼中无光的看着远处。 “这是我丈夫做的,阿贵……阿贵喜欢竹蜻蜓,他走之前,就用石头雕刻了一个,留在身上做纪念。”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我丈夫是个老实人,从前他挑货回来,我负责售卖,且只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乡邻,生活还算能过得去,乡邻也还和睦。” “可是那天,衙门突然来人,说要征集壮丁去给朝廷挖矿山,我丈夫也被叫去了,后来有天夜里,他浑身是伤的跑了回来,他说……他说……” 阿秀再忍不住,捂着嘴,一阵呜咽。 “他说根本就不是给朝廷挖矿山,是给那位陈巡抚,所有的壮丁进去,就要拼命的做,拼命的拉,有很多人都在里面被砸死。” “还有一些病的老的,那位陈大人不愿意付抚恤金,就全部设计,让他们意外身亡。” “我还记得,那天夜很黑,我丈夫的胳膊上,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我哭着说让他带我们走,可他说,只要见过矿山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抓回去,甚至殃及家人,最后,他回去了……” 一旁的云芝,捂着脸,痛哭出声:“我父亲,还有两个哥哥,都被抓走了,整个村子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