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隔离区出来,楚云歌好像被人掏空了力气,身体下意识朝着旁侧歪倒,被夜璟辰伸手拽住。 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阿根说的话,忍不住苦笑。 这个国家的臣民不信自己的国君,那国君要多么失败才会到达如此地步? 浑浑噩噩的上了车厢,楚云歌掀开车帘,朝着那个已经被围的密不透风的地方看了一眼。 “夜璟辰。” 她轻轻出声,有些乏力。 男人侧目,盯着她看。 “三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询问这类问题,可这次的心态,却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偏激。 听到这话,夜璟辰的手臂明显一顿,随后放到她的后脊,轻轻为女人捏了捏。 “看似柔和肆意,实则冷漠又绝情,残酷又自私,为了目的,会不择手段。” 楚云歌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毕竟他连整个宋家都能灭掉,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那你觉得,你和他,谁更适合做皇帝?” 说这话时,她挺直着腰板,眼底全是认真,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夜璟辰同她对视,沉默一阵后,薄唇轻启:“我。” 短短一个字,张扬着男人骨子里的自傲和自负,轻飘飘的,却能留下深沉厚重的痕迹。 楚云歌的心弦仿佛被人轻拨了一瞬,久久不能平静。 “好。” 她点头,也只说了一个字。 谁都不知道,在短短的几秒内,楚云歌做了一个多么重大的决定。 一开始,她只是想在这个时代苟活,后来,她想让自己身边的人,让自己的亲人平安,现在,她想救那些无辜的人,让他们能够有自己的人权。 可这一切,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做到。 马车内的空气安静下来,一时间静谧无比,只能听到二人那细微的呼吸声。 楚云歌侧头,盯着车壁发了一阵呆,随后说道:“我想让你把阿贵收为义子,然后去求高老将军给他传授武艺。” 说到此处,她轻轻闭眼,吐了一口气。 “我总是觉得对不起阿贵的阿娘,她用生命守护的正义,在权势面前,什么都不是。” “那天要不是为了保护我,她也不会被万箭穿心。” 夜璟辰伸出一只手,虚虚的揽着她的臂膀,沉沉道:“好。” 楚云歌继续说道:“至于麒儿……他对武术不感兴趣,我也不想让他到沙场上打仗,他既然对医术感兴趣,那我就把他送到桃翁那里,让他好好的学。” 若是放在从前,夜璟辰恐怕早就拍案而起,怒斥楚云歌胡闹。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楚云歌变成了他心尖上的人,他也在不知不觉中的改变,再也不是那个整日只知道敲打孩子的父亲。 回王府路上,楚云歌太过劳累,可迷迷糊糊的刚闭上眼睛,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她瞬间惊醒,下意识向外看。 “怎么了?” 夜璟辰皱眉,询问出声。 只听得南风在马车外说道:“王爷,是宫内的人。” 不多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王妃,今晨起来,十七皇子突然开始高烧不退。舒妃娘娘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可是谁知半天都未褪去,如今已经昏迷不醒了,还请王妃进宫看看。” 楚云歌的眼皮突突直跳,她压抑着,努力保持自己声音的平静。 “好,我这就跟你一起进宫。” 起可就在她起身的事故,夜璟辰突然伸手,将她拽了回去。 不等她出声,对方就在她的身侧说道:“我送你进宫。” 马车一路疾驰,楚云歌的脑仁混乱一片,怎么捋都捋不清楚。 舒妃只是说十七皇子发高烧,应该不会被传染上病,一定会没事的…… 赶到皇宫入口,她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几乎是狂奔着到了舒妃的宫殿。 整个院子十分安静,太监宫女垂着头,静默的站在两侧。 楚云歌稳下步伐,尽量让自己冷静,进了房间。 床榻旁侧,只有舒妃一个人坐着,她直勾勾的盯着床榻上的孩子,眼底有些泪水,却强忍着不掉下来。 听到声音,女人迅速回头,在看到楚云歌的那瞬,情绪险些绷不住。 “舒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