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拿起另一本书,举到宁致承的眼前。 “就好像这本《山海湖泊》,若非女子主动去看,就不会有人提起,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附庸品会向往江南的崇阳湖,会向往塞北的鬼门谷。” “这一本呢,和国政有关,自然也不会去给女子看,因为他们觉得,女子生来就不该碰这些。” 一番话,振聋发聩。 她不知道宁致承是否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但看着对方的表情,她还是继续开口。 “宁公子,想必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也知道了我的来意,宁侯夫人这段日子,常来丞相府做客,说是要让我嫁给你做妻子,听宁侯夫人说,宁公子也是饱读诗书,心怀大志之人,想必也不愿意被包办婚姻。” “我方才说的那些话,也只是想告诉宁公子,我不是宁侯夫人想象中温婉贤良的妻子,我不会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之中。” 二人就这样对上目光,宁致承从迟疑,到犹豫,再到最后,眼底闪过几抹欣赏的亮光。 “楚小姐,很与众不同。” 楚云歌一顿,没想到宁致承会说出这句话,她轻轻眯眼,用打量的目光去看眼前的男人。 “我母亲去丞相府一事,我确实不知,楚小姐放心,若是贵府有所打扰,我定会同母亲好生交谈,至于婚事……” 他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我身患残疾,不愿意拖累旁人,此生能够在朝堂之上有所作为,就已经无憾了。” 残疾? 楚云歌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下意识垂头去看宁致承的腿,方才只想着如何同他说话,忘了仔细观察,如今看着才发现,他的双腿僵硬的放在地面上,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好像察觉不到一般。 所以,宁致承的双腿无法正常行走? “三年前,我在西南巡游,发生了些无法预料到的意外,导致我的双腿没了知觉,楚小姐放心,我会同母亲说,她不会再去丞相府了。” 此刻,楚云歌的头脑突然清晰起来。 她明白了! 宁侯夫人处心积虑的想让她嫁给宁致承,难道是为了让她给宁致承看腿? 可是…… 就算如此,她大可以直说,为什么非要让她嫁到侯府呢。 “宁公子,你……可有找大夫看过?” 宁致承倒是淡淡:“这些年家中寻遍名医,能用的方法,大多都用了,这是个长期恢复的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好。” 听到这句话,楚云歌突然吸了口气。 如今她和夜璟辰和离,想必不久之后就会重新成亲,按照宁侯夫人的想法,在成亲之前,她和宁致承是孤男寡女,所以常常叫她来给自己的儿子看病,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日后她成亲,更不可能让旁人的妻子来给她的儿子看病,所以…… 宁侯夫人就想让楚云歌嫁给宁致承,这样一来,就成了儿媳给自己的儿子看病,再加上这是长期恢复的病症,甚至还多了个人照顾自己的儿子。 真是好响的算盘! 楚云歌突然有些生气,所以为了自己的儿子腿能好,就可以随随便便牺牲一个女子的一生和幸福吗? 她从衣袖里拿出那串红玛瑙手串,毫不怜惜的丢到了桌子上。 “宁公子,我欣赏你,倘若你想要治好你的腿,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找我,为医者,没有性别。还有,我不会同侯府结亲,这手串是宁侯夫人送来的,实在太过贵重,我不能接受。” 说完她直接起身,大步朝着廊桥上去。 还在亭子里的宁致承轻轻皱眉,目光送着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远。 回想起楚云歌方才说的那些话,心底异样喷涌而出。 他突然有些慌张,因为这是从未有过的,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楚云歌,云歌……” 殊不知在廊桥旁侧一块视线极好的花丛后方,两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将二人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楚小姐怎么上去了?” “我怎么知道,按理说,大家闺秀看到男丁,不应该远远的躲起来么?她怎么还上去交谈?我们公子坐着,她应该没有发现公子的残疾吧。” “不知道,算了,人都走了,我们先回去同夫人禀报吧。” 楚云歌气冲冲的离开,可她并不知道去宴会的路线,在花园里乱窜之时,一个小孩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要去哪?” 她下意识回头,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站在远方,眸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