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给人做放牛娃,吃着百家饭长大……” 苏渊闭上眼道:“我尚且如此难受……你祖父怕是……心如刀割……” 老侯爷只是面上表现得不明显,但倘若不是难过到了极点,他怎会一回府就把自己关进了房中? 苏陌问道:“父亲,祖父那边有何打算?” 苏渊沉吟片刻,叹道:“你祖父的性子,自然是打算直接告诉老护国公。” 苏陌打量着苏渊的神色:“父亲心里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苏渊没有否认:“倒也算不上不同的看法,我只是觉得我们已经出过一次岔子,不能再出第二次了。如果……我是说如果……” 苏陌替父亲把难以启齿的话说下去:“如果当年的事故与护国公府有关,那么表叔他们就危险了。” 苏渊道:“正是如此。” 苏陌正色道:“父亲,叔父既然来了京城,那么这件事迟早是要摆在明面儿上的,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苏渊看向儿子:“所以你是赞同你祖父的做法?” 苏陌点头:“我赞同。不过,父亲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如这样,祖父最近几日出不了门,我会抓紧时间查明真相,若真查出了什么,再告知祖父更改计划也不迟。” 苏渊沉思片刻:“也好。” …… 苏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苏二狗的屋子里,他古怪地坐起身来:“我怎么睡这儿了?” 三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挤过来,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爷爷。” “唔。”苏承揉了揉三人的小脑袋。 苏小小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爷爷醒了,没事了,你们去玩吧。” 三人吭哧吭哧地出了屋子。 苏承挠挠头:“我这是——” 苏小小微微一顿:“爹你不记得了?” “我……”苏承皱眉,绞尽脑汁地回想,“咱家是不是来客人了?” 苏小小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热水放在桌上:“是啊,苏渊来过,爹还记得他吗?” 苏承道:“记得,就是我把他绑……咳,救回家的嘛,闺女你还治好了他的病。咦?他也回京城啦?他来咱家做啥?不对,他……他是不是和他儿子还有他爹一块儿来的?” 苏小小道:“是。” 苏承认真回忆:“然后我是不是还把他爹给揍了?” 苏小小点头:“嗯。” “我为啥揍他呀?他……他……”苏老爹的脑子转不动了,他抓抓头,“我怎么好像没印象了?” 苏小小神色如常地说道:“你困了,在打瞌睡,他吵你睡觉,你就把他揍了。” 苏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他会做的事。 而且为什么印象模糊,因为自己在犯困呀! 他轻咳一声:“没把人揍出个好歹吧?” 那位可是侯爷。 “没。” “他没生气?” “没。” 高兴着呢。 可宝贝你了,巴不得再挨两拳头都好。 “后来呢?” “你睡着了,老侯爷借了你的屋子,二狗就把你背来他这边了。” 苏承恍然大悟:“这样啊。” 苏老爹当然不是睡着了,是生生晕过去了,晕过去之前,他脸上呈现出极大的挣扎与痛苦。 苏小小揣测,他是记起了幼年时一些不好的事。 当一个人受到巨大的刺激,而这个刺激令人无法接受,为了避免崩溃,大脑会自动开启防御机制,强行抹除那段记忆。 也就是常说的选择性失忆。 但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忆,而是将带着痛苦的记忆碎片尘封在了潜意识中。 一旦受到相关刺激,痛苦的记忆便会卷土重来,严重的可能会发生记忆抵抗,导致意识混乱,陷入昏迷,就像苏老爹方才那样。 再醒来时会出现两种结果——彻底接受那段记忆,或者遗忘与之相关的记忆。 看苏老爹的反应,应当是第二种。 她前世主攻外科,此种病例,她接触的并不多,如何治疗需得慢慢摸索。 “他们来咱们家干嘛?”苏承问,“啊,是不是来找你的?” 苏小小道:“是,过来找我拿药的,符郎中在府上不方便配药,我去药铺买了药材。他们路过,就顺道来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