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桓从昨夜便从丞相府出来了,只不过那时大家伙儿并不知他是逃走了,只当他出去了没回来。 一直到今早,京兆尹才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申请了调令,请来禁卫军与京兆府的官差对全城展开搜捕,并派了人守住城门,切不可让郭桓溜出去。 “会不会他昨晚就已经出城了呀?”府衙内,师爷问。 京兆府一听,觉得倒也有理,又调了一队禁卫军出城搜寻。 此时的郭桓实则藏在京城内林老板的赌坊中。 林老板关上房门,来到郭桓身边坐下:“郭舵主,你干嘛藏我这儿?不知道我这间赌坊早被朝廷的人盯上了吗?之所以按兵不动,不过是没证据而已,可你往这儿一坐,不正是给朝廷送上把柄了么?我这儿……我这儿还得为教主搜集情报呢!” 郭桓淡淡说道:“我的人快到了,我一会儿就走。” 林老板不好再撵他走。 他看了眼郭桓,叹道:“郭舵主,你这次真是捅了大篓子了。” 郭桓冷声道:“还好意思说我?有人冒充我来赌坊,不是伱俩把白莲教的计划交代出去的?” 林老板心虚地喝了一口茶:“咳咳,是陈舵主说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教主的命令又没下达到我这里。” 郭桓冷冷一哼。 林老板琢磨道:“话又说回来,这秦沧阑怎么这么命硬?那刀上可是淬了咱们白莲教的独门剧毒,无药可解,他居然生生扛过来了?” 他当然不能说,你怎么杀人的,连心窝子都捅不准,刀法白练了? 老实说,有关秦沧阑能挺过来这一点,郭桓也很疑惑。 可想再多也没用,秦沧阑已经活过来了,唯一一次刺杀他的机会浪费掉了,日后再想行刺秦沧阑比登天还难了。 半个时辰后,郭桓的高手到了,一共四名影卫。 在白莲教,影卫也是分等级的。 去追杀苏璃的影卫是初级影卫,而郭桓身边的四人是更高一级的中影卫,由他们来护送郭桓,能确保万无一失。 郭桓易容成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商贾,拉上两车绸缎出城。 这个身份是林老板为他准备的,路引与鱼牌也全是在衙门登记造册过的,四名高手是签了死契的下人,身份也在衙门过了明路。 一行人顺利出城,一路往南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令郭桓头疼的是,城外居然也有搜捕他的禁卫军与官差。 这意味着他不能连夜赶路。 白日里大家都在赶路,他混在其中并不突兀,可深更半夜的道上都没人了,他再强行上路很容易被扣押。 除非……走小路。 经过短暂的考虑,郭桓选择了后者。 他先是将马车与那些劣质的绸缎遗弃在了一处林子里,只留下马儿,五人策马在林子里穿梭。 林子尽头有个村庄,等过了村庄便能看见一个渡口。 在那里上船,就能彻底远走高飞了。 郭桓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 正沾沾自喜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 天青色的锦衣,身姿挺拔,气质清隽。 一人一剑伫立在月光下,仿佛侵染了夜色的凉薄与寒霜。 郭桓忙勒紧缰绳停下马,他定睛一看,惊呼出声:“苏陌?” 须臾,他冷静了下来,忽然就笑了:“你能找到这儿来,也是有几分本事,识相的就赶紧让开,我不为难于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有四名中影卫在手,完全不惧怕苏陌。 但,前方就是村庄了,万一村子里有朝廷的禁卫军,把他们引来就不妙了。 禁卫军单个拎出来或许不是影卫的对手,却胜在人多,车轮战也能把他们耗死。 苏陌没有说话。 郭桓皱了皱眉。 奇怪,今晚的苏陌……怎么给他的感觉与平日里见到的不大一样? 苏陌与郭桓同为京城四大公子,也是个明德惟馨的人物,世人提到他,都说他是大孝子、陌上如玉的谦谦君子。 据说只有在军营才能看到他较为威严的一面。 郭桓骑在高头骏马上,居高临下地说道:“我数三声,你最好别挡道,三声过后,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一!” “二!” “三……” 三字未说完,苏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