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阻止郭桓,也没找郭桓的麻烦,严格算起来,他有些对不住何护法。 何护法道:“另外,大皇子似乎是朝廷的内奸,我上次的窝点被端掉,就是他向卫廷告的密。但我不敢轻信,也是想查清楚,这是我假死的第二个原因。” 陈舵主质问道:“你当真不是为了你自己?” 何护法发誓道:“我对教主的衷心,日月可鉴!” 陈舵主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何护法语重心长地说道:“舵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郭桓已经暴露,朝廷不会放过他,他若是没了,您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必栽在眼前这点小事上?不如假意卖萧重华一点不痛不痒的消息,换回一点生存的余地。届时,属下再伺机助您逃跑!” 陈舵主皱眉:“这不是背叛教主吗?” 何护法道:“这叫潜入朝廷内部,您用一点微末的代价,换取朝廷的信任,他日教主需要我等的忠心时,您与教主里应外合,岂不快哉?难道要白白送上一条命才算忠心吗?您以身饲虎,何尝又不是另一种报效?” 陈舵主呆呆地坐回椅子上:“你让我想想。” 半刻钟后,何护法从牢房出来。 他在走廊尽头见到了萧重华:“三殿下,你交代的话,我全都照着说了。” 萧重华笑了笑:“你放心,答应你的条件,我一定会兑现,景弈的人会去白莲教救出你的家人。” 何护法究竟是为了家人,还是以拯救家人的名义掩饰自己的贪生怕死,不得而知。 当然了,萧重华也不在乎,他只要结果。 当萧重华再一次出现在了陈舵主面前时,陈舵主显然没了先前的嚣张与不屑。 “想通了?”萧重华问。 陈舵主冷声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但我怎么确定你们一定会放过我?万一你们卸磨杀驴,我岂不是防不胜防?” 对何护法可以不加掩饰地威胁,对陈舵主这种级别的人物,还是要稍稍拿出一点诚意的。 萧重华给了他一份手书:“上面盖了我的亲印,他日我若违背誓言,对你痛下杀手,你大可让你的心腹将它公布天下。我是皇子,必须爱惜自己的羽毛,这是我为陈舵主献上的诚意。” 陈舵主既然与大皇子有所勾结,自然明白萧重华在皇室的处境。 他收下手书:“教主其实还没入京,我不会告诉你教主在哪里,我只能提醒你,遇到桃林,千万别进。” 郭桓逃了三天三夜,也被追了三天三夜,在这过程里,他不仅要避开朝廷的追兵,还要避免沦为山中野兽的食物,他的伤口发炎,伤势在急剧恶化。 他必须尽快得到医治,否则他将性命不保。 前方是一片桃林。 桃林不能进。 但……追兵就在身后。 他咬牙钻进了桃林。 “快!郭桓在那边!” 一队追兵追进桃林。 不多时,林子里便传来追兵的惨叫。 当苏陌赶到现场时,空气里只剩下浓稠的血腥气。 苏陌拿着长剑,义无反顾地进了桃林。 - 油灯如豆的屋内,男子身子一抖,豁然自铺在地板的褥子上坐起身来。 “你醒了?” 身旁传来一道淡淡的男子声音。 他扭头一瞧,就见一个清瘦的年轻男子跽坐在蒲团上,不疾不徐地喝着茶。 他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任何恶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 这不是他的衣裳。 “你的衣裳全湿了,我让邓安给你换了。” 凌云说。 他去摸自己的断臂。 “上了药。”凌云道,“伤成那样,当年没好好看个大夫吗?” 男子不言。 他又摸上自己毁容的脸,摸到了一张玉质面具。 凌云道:“戴这个比较方便。” “啦啦啦!啦啦啦!” 隔壁突然传来小虎的小魔音,他在乱弹琴……绝不是弹棉花,边弹边嗷嗷叫兴奋极了。 凌云竟然已经习惯了,太阳穴不突突了。 男子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凌云开口:“这里是密室,他们进不来。” 男子的动作顿住。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