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乌佐发来的邮件,完全像在胡扯,可仔细想想,个人根本没必要说这种谎话。
安室透:“……”而且从邮件的那个恶意满满的“PS”里,能看出爱尔兰的心腹,似乎真的被用某种方式,转变成了乌佐的部下。
……爱尔兰知道这事吗?
应该知道吧。
话说回来,居然会进行这么不寻常的调动,难道这其实是上面对爱尔兰的敲打?
其实当初看到皮斯克死亡的惨状,安室透就猜到爱尔兰恐怕要遭殃,除非这人能克制自己,不再追究那瓶老酒的死亡,可显然他没有。
不过看得出来,爱尔兰也的确克制过一点:他没有直接跟组织对着干,而是在针对杀死皮斯科的干部。
可惜目前看来,这点所谓的克制和忍让毫无效果,组织仍旧已经对他产生了厌弃——竟然连重要的部下都被送人了。
“即使是在普通公司,心腹的调动也会给原上司引来不少麻烦,何况是在组织这种情报就是生命的地方。稍有不慎,那个心腹就会给他引来杀身之祸,毕竟组织可没有什么保密协议……虽然这个桥本摩耶看着好像很老实,但这也只是表象罢了。不能被他迷惑——乌佐盯上的人哪有简单的。”
想到这,安室透收起手机,打量着桥本摩耶,若有所思。
他对爱尔兰的部下,其实没那么感兴趣,毕竟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直接接触到爱尔兰——而一个部下所能带来的情报,显然不足以和把这人留在身边的糟心程度……咳,留在身边的风险抗衡。
但现在,这人竟然是乌佐的部下……
安室透心中一时有些犹豫:面对乌佐这个极其神秘,数次针对性地谋杀自己,并且显然在组织里也有一定的地位、甚至可能是个关系户的家伙……不管是私仇还是身为卧底的责任,都让他迫切想要抓到关于这个人的情报。
为此他甚至愿意从自己忙碌的行程中挤出一周,带着公安部下去封闭式观察江夏,只是结果……
不提也罢。
想起这件事,安室透心情忽然直线下降,过了几秒才重新恢复平静。
他回过神,继续整理着思绪:“这是难得的机会,虽然这很可能是那家伙设下的陷阱,但既然是陷阱就必定有饵料,谁也不能保证诱饵撒出去,还能再完整收回。我一定能从这个桥本摩耶身上得到收获。
“而且乌佐做事似乎也有一种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狠劲,爱尔兰回到东京后一直沉寂,却还是没能摆脱他的追击。所以换到这件事上,就算这一次我拒绝了他往我的侦探事务所塞人,下一次他也会用别的方式得逞——与其天天提防他动手,还不如就把这个桥本摩耶接下来,摆在明面上监视。”
安室透心中很快就有了倾向。
唯一的问题就是……
安室透:“……”这家伙怎么偏偏长了张这样的脸。虽然眼睛完全不像,但只看下半张脸和那顶帽子也够糟心的。
不过身为一个意志坚定的卧底,一旦有了决定,一切就都要为工作让路。
他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说服自己:“这人长得像赤井秀一,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个优势。比如……嗯,比如如果我在街上遇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的人,恐怕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要是赤井秀一也有一样的想法,那我没准能通过这个冒牌货,引他上钩?”
……
安室透心中进行着复杂思想斗争的时候。
对面,桥本摩耶看出了他接到邮件后的神情变化,以及态度的转变。
这让他心里一松。
桥本摩耶:“……”难道是乌佐插手了,打算给新员工提供一些机会?
——他就说嘛,毕竟华生和福尔摩斯是合住关系,而虽然入住的顺序错了,但当自己这位华生医生找上门,房东太太并不该拒绝。
……看上去,只要愿意按他的剧本走,这个新上司其实挺好说话?
同时,一点隐秘的斗争心泛了起来:刚才这个房东居然敢擅自拒绝华生,试图为了内斗打破乌佐的剧本……他肯定要被扣业绩了。
桥本摩耶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丝曙光:或许想赢得胜利不用拼生拼死,只要保证自己不犯错,然后等同事犯错就行?
……
不管怎么说,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总算是勉强达成了让桥本摩耶入驻安室侦探事务所的共识。
虽然勉强算是有了情报上的收获,但这不妨碍安室透心情很糟。
他盯着那一顶碍眼的针织帽:“你可以留下,但先把你那帽子摘了——平时我不管,这东西不准在我面前戴。”
一面是面前这个暴躁房东,一面是微笑着的乌佐。一个让他摘,一个让他戴。
听谁的根本不需要选,桥本摩耶一脸苦相:“……但是这个对我很重要。”
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