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起,桥本摩耶谨慎地“喂”了一声。
对面顿了顿,传来一道妩媚的女声:“哎呀,我还以为会是我老公来接电话。你是谁?”
桥本摩耶无声吸了一口气。老公?这个女人是巽律师的太太?
为什么巽律师要故意让别人接他老婆的电话……等等!对面正在跟他说话的这个是活人吗?
可能是最近经历的实在太多,电光石火间,桥本摩耶脑中刷的多出一道剧本:
女人已经死了,是巽律师杀的,然后这个律师提前录下了他妻子生前的声音,设置好了定时拨号和播放。
之后巽律师约好侦探来房间,故意让无辜的侦探接起这一通电话,好让侦探在稍后给出“这个时间点巽先生的妻子还活着”的不在场证明。
桥本摩耶:“……”
一想到自己是在跟一个死人对话,他就不禁毛骨悚然,尤其是那个死人背后还飘着乌佐探出的傀儡丝。
有那么一瞬间,桥本摩耶很想一把将听筒摔回座机,然后飞速跑远给自己来一场全身消毒。
可是一个普通人接电话的时候,怎么会瞬间联想到一起案件?这不正常。
所以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必须装作没有发现,要把一个普通的无辜市民扮演到底。
心中念头飞转,几乎无力思考。但好在桥本摩耶以前跟着爱尔兰的时候,也没少作为秘书接听电话。
他一套解释状况的词脱口而出:“你好,我是乔治……咳,我是桥本摩耶,巽律师的客人。巽先生这会儿正在洗手间。”
“这样啊。”女人正要说话,旁边却忽然想起一道清脆的音乐,像是八音盒放出来的声音。
她忙碌了一会儿把那声音关掉,重新开口:“桥本先生对吧?那就麻烦你稍后转告我丈夫一声,让他有空立刻回电话给我。”
桥本摩耶:“好……嗯?!”
她怎么叫我桥本先生?她,她难道是个活人?!
一句“你还活着?!”险些脱口而出。
但在这之前,桥本摩耶余光瞥见座机上闪烁的灯,立刻沉默。
——身为一个有名的大律师,巽律师的座机设定了自动录音功能,此时这个功能就正在运转。如果他刚才真的没控制住话头,如果稍后出了事……那他显然已经预定了一个嫌疑人的铁座。
“‘嗯’什么?”巽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人怎么呆呆的,我只是想让你帮忙传个话,有什么问题吗。”
桥本摩耶:“……”真的是活人!!
他正有些呆滞,这时,背后洗手间的门被咔哒推开,巽律师洗完手走了出来。
他隔着门听出桥本摩耶的话音有些奇怪,不禁望过来一眼:“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桥本摩耶触电似的回过神,把听筒递给他,“你太太找你。”
巽律师接过来,犹豫片刻捂住话筒,低声问桥本摩耶:“她没说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没有。”桥本摩耶完全不想卷进这夫妻俩当中去,“是我不太擅长日语,刚才听岔了词。现在我已经明白过来了,您太太只是让我把电话转交给您。”
很偏英国的混血长相,的确给了他用这个借口蒙混过关的机会。而且电话又有录音功能,想知道什么稍后都可以重听。
巽律师最终没再多问,他打量桥本摩耶一眼,接起了电话。
夫妻俩隔着电话低声说了几句,巽律师叹了一口气:“好了,我临时有一项工作,有什么事等谈完再说。”
说完他就哐当挂掉了电话。
“真是抱歉。”巽律师转头看向江夏和桥本摩耶,“现在没事了,我们来聊委托吧。”
他走到沙发旁边坐下,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江夏则看了桥本摩耶一眼,趁机问:“刚才怎么了?”
虽然小白一直趴在电话听筒那里偷听,给他进行了实时转播。但身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唯物主义侦探,江夏当然应该什么都没听到。而看到桥本摩耶的异样,他这个好上司也该多问几句。
桥本摩耶没想到应付完巽律师还要应付侦探,但反正江夏怀疑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桥本摩耶一口咬死:“真的只是听错了,我这两天没休息好,精神有些恍惚。”
一边说着一边他心里暗暗想:江夏听到他这样,没准会愿意给他放个假,让他回家歇着?毕竟这才是他现在名义上的上司,如果江夏坚持……
江夏闻言果然同情地看了过来:“是因为案子太多,接触的尸体也多,适应不来?”
桥本摩耶听着话音觉得有希望,心里一喜,暗暗点头继续卖惨:“是啊,这一阵接触的案件,比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加起来都多。”
江夏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这是成为侦探的必经之路,以前你见的太少了——这样吧,以后我尽量一遇到案件就找你过去,警方那边有案件也会联系你。再这么练上一阵,你就一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好侦探,也不再会因为这些事情失眠,能更好地帮受害者申冤。。”
桥本摩耶:“……”
如果是一个真心想当侦探的年轻人,突然遇到上司送来的大好机会,一定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