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清楚。 她与裴孝廉之间的恩怨至今日,已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了。 先前的恩怨不提,单是五月底扶风围杀,裴孝廉脸上便挨了长长的一剑。 即便是现在,那道疤痕依旧可怖骇人。 见她仍未动,裴孝廉的刀鞘又作劲几分,扼住她的手腕,“上马!” 小七被他拽了起来,恍恍惚惚地上了马,那人竟也翻身上马坐在身后,拽住缰绳,夹紧马肚,低喝了一声,“驾!” 那马便扬起蹄子沿着驿道跑了起来。 小七不知道裴孝廉要将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他腰间的刀亦朝前抵住了她的脊背,随着马跑,那刀鞘便于她脊背上下磨动。 她问,“将军要去哪儿?” 她猜,裴孝廉若不是要杀她,便是奉了公子的命要连夜将她送出蓟城。 到底是嫌她拖磨,嫌她碍眼罢。 身后的人冷声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是了,如今的姚小七在裴孝廉跟前就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何况,她根本也没有想着还手。 从前求生,如今求死。 因而裴孝廉要做什么,好似与她也没什么关系。 兰台乍起的烟花被远远抛在了身后,这一路远山如黛,月色将无人的荒野映得微微发亮。 那人的双臂拽紧缰绳在她的腰间摩擦,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那人骤然勒马停下。 四野空空,不见人烟,唯有不知名的鸟兽发出细沙沙的声响。 那人揽住她的腰身,将她一并带下了马,好似她只是被狩来的猎物,一落地便将她扔在了地上。 包袱里的匕首刀币与玺绂兀自相撞,撞出铮铮脆脆的声响。 这荒郊长满了杂乱的野草,因入了秋,草已经发了枯,再没有盛夏的湿凉,因而虽倒在地上,但倒不觉得十分难受。 小七一手撑着草地,一手将包袱抱在身前。 月色下那人青黑色的影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