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瑟没看那男人一眼,只挥挥手。 那男人便结结实实挨了两脚和一巴掌,连滚带爬地滚了。 刚刚打人的手下很快退开,这一处小小的角落,似乎又变得没什么不同了,都是这躁动酒吧里昏暗的一角而已。 但沈意然清楚地知道,不一样了。 布鲁斯仍旧坐在原处,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慢慢第将酒杯递向她的方向。 那双幽兰的眼睛,就这样毫不掩饰地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停留在她刚刚领口被扯开了些而半露的胸/前。 他端着那酒杯,离她不远不近,位置都没挪一下,等着她献上自己,极具侮辱意味。 不受控制的,沈意然脑海中又想到了陆霆之。 他不爱她,也从未对她做过这么暗示意味极强的行为。 沈意然压下心中的厌恶与恐惧,扶着沙发起来,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接下了那杯酒。 布鲁斯深邃的瞳孔紧紧盯沈意然,笑着在自己腿上轻拍了两下,不给她半分退缩的机会。 沈意然牙关紧咬,顺从地坐到他腿上,转瞬仰头喝下了那杯酒。 活过今晚就好。 “你跟着我吧!” 布鲁斯终于开口,语气随便得像是留下了一只宠物。 沈意然有点意外,他居然是会 说中文的。 “好。” 她低着头娇羞又妩媚地应了一声。 演戏这件事,是她的老本行。 她心里盘算着,先吊上这布鲁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还未等她盘算好接下来的计划,男人的手忽然扣在她头上,按着她的头往前送,她被迫凑上他的唇瓣。 一番深吻,沈意然呼吸急促,有点儿狼狈。 而布鲁斯依旧是自如地靠在沙发上,手推着她的头将她的耳朵送到他的嘴边。 “老实点。” 语气不重,但这警告让沈意然的心里一惊。 布鲁斯低声威胁她的时候,又让她想到了陆霆之。 他们都是一样高高在上,掌握着她的生命。 可是……面前这个男人,比陆霆之更危险,也更不好骗。 国内。 许知南接到跨境电话时,也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只可能是他。 “许小姐。” 男人的声音很哑,哑得甚至可以说是难听。 是五年前的那一场大火里,保下了一条命,却是重度烧伤,毁了容,甚至还伤到了声带。 原本是纵火的人,最后却险些自己葬身在那场大火里。 这男人信错了人,其实也算可怜。 “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苟延残喘罢了。” 许知南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是 五年前和她一起被程蹊救下来的,康复过程痛苦异常。 康复之后要面对的,还有一无所有和背叛。 电话那头的人说明了来意,“我打电话是想问问,您需不需要我帮忙,你知道的,我随时可以回来作证,我等了很久了。” 闻言,许知南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说道。 “先不急。” 她既然给了陆霆之机会,等一等又何妨呢? 和陆氏集团的项目合作前期很顺利,项目组成员放了三天假,许知南挂断电话后,目光扫到床头的日历。 又想到午饭之后在客厅窗前看到的那个身影,忽然觉得很累,于是干脆躺下睡一觉。 六月底的盛夏,骄阳似火,炙烤大地。 地面都像是冒着热气。 陆霆之就在这一棵树下,站了已经一个小时。 此刻额角有汗,衬衫后也是湿了一片,但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抬头望一眼那合上的窗帘,竟是弯着嘴角笑了笑。 今天是他和许知南的结婚纪念日。 过去的,以为她已经永远离开自己的五年里,他总是在今天把自己灌得烂醉,然后抱着那张她的照片,谁也不见。 就是那样,一天的时间也是如此难捱。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着他,她已经离开了。 是他的选择,让她离 开这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