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坐在旁边看着她,两个人的目光对上时。 那双狭长的双眸仿佛经历了寒冬到暖春的复苏,春回大地,他的眼里有了光。 “南南,你醒了。” “你.....” 许知南张口说了一个字,发现声音哑得自己都被吓一跳,微微皱起了眉头。 陆霆之则立刻松开了她的手,去一边接水。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刚刚一直被他牵着。 手上还有着他的余温,似乎在昭告着这个男人昨夜的陪伴。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多久呢? 没来得及想清楚,水杯已然递到嘴边,他温声说道。 “先喝口水,你昨晚一直高烧,现在嗓子哑很正常。” 许知南还是想拒绝,可抬手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力气好像被抽净一般,最终妥协,就这样被喂着,缓慢地喝下小半杯水。 “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照顾我?” 许知南看到了他眼中的红血丝,眼下的乌青,还有他没什么血色的脸。 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想起来,刚刚被他握住的手感不太对。 看过去,便看到他一双被水泡得有点儿发白的手。 那双手,是出生起就金尊玉贵的,是用来在几个亿的合同上签字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许知南心里有点苦涩,陆霆之则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发烧很难受,我就照顾了会。” 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坐在旁边看 着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可许知南知道,是几百个十几分钟。 明明说要保持距离,可到头来,他们还是像蚕丝一样,越拧越紧。 程蹊和谈煜俩人一大早送了粥过来。 陆霆之去接时,隔着防护服都闻到了一身的酒味。 他挑了个眉,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两人齐齐被他气笑了。 许知南仍旧没什么力气,血检结果还没有出来,全部都是未知,她也就放任了自己去享受这片刻的温柔惬意。 小火慢炖的白粥,还有补身体的姬松茸菊花土鸡汤,陆霆之都是小口小口喂她,她喝了大半,身体困乏,便躺下继续睡了。 等到再睁眼,身边围了一小圈人。 “你们做什么,怎么连防护服都不穿?” “血检结果出来了。”谈煜笑着把血检报告递给了她。 也许是上天垂怜,好在虚惊一场。 许知南望着血检报告长长舒了一口气,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 在死亡边缘再次走过一遭的她,此刻无比的珍惜生命。 更何况,如今还有三宝这三个牵挂。 “现在知道害怕了?逞强的时候在想什么?” 一向温和好脾气的程蹊难得冷了脸,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当时想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倒不如先把剩余的实验弄完,总比白咬一口好。” 许知南弯唇笑了笑,随后道:“对不起,让 你们为我担心了。” 她素着一张脸,凌晨才退烧,脸色仍然有点苍白。 如此诚恳的认错,任谁看了都心疼。 谈煜忍不住接话:“行了行了,人没事就好,秋后算账也没什么用。” 总觉得此事是因自己而起,担心愧疚了一晚上的助理,自然是看不得许知南被责备,也在旁边帮腔。 “是啊,还好许老师无碍。” 程蹊这才面色缓和了些,“南南,答应我,这段时间好好养病,在你痊愈之前,把实验先放一边。” “好。”许知南徐徐答应,脸上淡淡的笑容,在看到不远处的陆霆之时,凝滞一瞬。 她身边围了一小圈人,可是昨夜一直照顾她的陆霆之却站远了些。 他颀长挺括的身形矜贵的靠在实验桌旁,蹙着墨黑的浓眉,抿着漂亮的薄唇,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隔空相望。 陆霆之就这么遥遥的注视着她,眸子里是许知南看不透的情绪,以及鲜少出现的一种名为难过的东西。 还未来得及思忖,便听到他沙哑着不成话的嗓子开口问道。 “你那么爱三宝,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他们怎么办?” 他的这句话算是重逢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