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举办诗会的正是武家,薛县侯武辅(武茂之侄)从沛国竹邑县迁居于此,经常举办诗会,附近的许多士族子弟都会前来,裴宪他们随程光父子也赶来赴会。 不过郗遐对这样的诗会并不感兴趣,借故离开前厅,径自朝竹林那一带走去。 映入眼帘的尽是斑竹,又名湘妃竹,节间具紫色泪状斑点或斑块而故名斑竹,紫色光芒四射,竹杆可作笛子,此竹在北方并不多见,多半应该是移植过来的。 郗遐漫步在小径处,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一丛丛的竹子。 阿九则在旁絮叨起来,“小郎君,我们不是来赴诗会的,依你的才华,拔得头筹不是很容易的事,我方才看到程家郎君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就很来气,我们此时离开前厅,不是把头名拱手让人,那程家郎君只怕现在正笑话我们呢。” “阿九,你真是啰嗦,就让程书陪着左大人闲聊好了,我可没功夫在里面耗时间。”郗遐不耐烦的说道。 当望见不远处那名一袭湖蓝色衣袍的少年,他顿时露出了笑颜,开口道:“武兄,多年不见,你越发的气度不凡了。” 前面那位少年正是武辅之子,武音。 因武茂为杨骏之姨弟,陷为逆党,遇害后,武辅便返回祖籍沛国,前几年才迁至东阿,有人说因为时常从洛阳来人拜访,武辅不愿被人过多打搅,便带着家眷离开了沛国。 “原来是季钰兄。”武音面带悦色,疾步走来,躬身施礼道:“当年自洛阳一别,已过数年,季钰兄依旧清新俊逸啊。” 郗遐哈哈一笑,与他并肩走在竹林间,二人忆起当年儿时的趣事,还谈及到卢琦,原来武音就是当初最早发现郗遐养的黑狗被毒害的人。 “自那以后,你应该不再养狗了吧?”武音笑问道。 郗遐点头,说道:“虽然我不再养狗了,但是有人养了一只雪獒,叫小白,很是稀有的,我还蛮喜欢小白的。” “雪獒?那不是西域才有的犬类,怎么会在洛阳出现?”武音惊诧不已。 郗遐拍了拍他的肩膀,坏笑道:“洛阳城内稀奇的事情多着呢,武兄不在的这些年,我真是寂寥至极啊。” “季钰兄又在说笑了,你身边有道玄兄和世道兄,你的叔父又约束不了你,谁能比得过你潇洒自如呢?”武音苦笑道。 郗遐思忖了片刻,又笑问道:“武兄,你们为何要迁至东阿来呢?” 武音神情微变,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总是有人前来拜访家父,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杨太傅那些旧事,四叔(武茂)已经身亡,他们还是不能甘心,家父对杨太傅的事情本来就知之甚少,为了避开他们,才不得已迁居到东阿的。” “原来是这样。” 郗遐目光里闪过一丝疑惑,又笑道:“武兄,我最近在研究画作,尤其喜爱前朝孙吴画师曹弗兴的画作,听说杨太傅生前也很喜欢收藏名画,不知他钟爱何人的画作?” 武音微微一笑,说道:“我倒是曾经听四叔说过,杨太傅貌似特别喜爱卫协的画作。” “卫协师从曹弗兴,其白描细如蛛网,而有笔力,其画人物,不敢点晴,堪称一代画圣,可惜已经去世,不知可有遗作。” 郗遐叹息一声,余光扫过武音,又沉吟道:“画师张墨倒是来过洛阳,不过只待了三两月便离开了,也没有机会向他讨教一二。” “说起卫协的遗作,我好像有些印象。”武音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就是那幅《张仪相鹿图》,当年张司空赠与杨太傅的便是这幅画作了。” 郗遐听后,眸光飞快地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立刻就被他敛了下去,淡笑道:“张司空人称书痴,以名画换古籍,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另一边街道上,牛车停下来,顺风手里拿着驴肉火烧,很快跳下牛车,雨轻也随之下了车,她们二人穿过人群,来到擂台前,却见一身着葛衣的青年正与一位年轻的镖师在场上比武。 这镖师正是费应,之前在商队中做过护卫,当时那批货物尽数被毁,他们回去也无法交待,便与大哥陈浩之辗转来至此处,幸得柴五爷的赏识,在这里做了镖师。 今日是比武招亲,鲍凯和严新安都坐在不远处,不时与陈浩之交流着什么。 他们几人当中费应年纪最小,也就二十出头,乡下老婆死的早,如今还是单身,所以陈浩之便与柴五爷商议,让费应上场与他们比试。 因为上场比试的人大多也没有签生死状,所以比赛规定不允许携带兵器,只能赤手空拳的搏斗,点到为止。 方才已经轮番上场好几个体壮青年,都敌不过费应,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下了场,直到这个葛衣青年登场,出拳狠厉,招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