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协笑了笑,“因为是赈灾义演,各大花楼里的头牌姑娘都被请来了,歌舞笙箫,争奇斗艳,当然最后压轴出场的还是清玉姑娘,不过她只抚奏了一曲,明显兴致不高。” “桓兄多喝了两杯酒,就变得这样啰嗦起来。” 郗遐单手支颐,望着他,问道:“我方才砍断了贼和尚一条腿,现在要不要再帮你疏松一下筋骨,醒醒酒啊?” “砍.....砍断......”桓协闻言有些紧张,然后端起那碗羊奶,喝了一大口,又皱眉说道:“我还真是闻不惯这味道,就当提神了。” 郗遐用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聆听着桓协讲述赈灾义演中一个特殊的环节—— “各位客官,犹如半老徐娘,示意丫鬟端来一锦盒。 只见封四娘慢慢打开锦盒,里面盛着一只绿色的翡翠碗,她堆笑说道:“此翡翠碗乃是清玉姑娘平日所用之物,起拍价十两黄金。” 众人一听是花魁用过的东西,争相开始叫价,有人刚说二十两,另一人就说三十两,喊出的价格一次比一次高,直到坐在东边的那位客人喊出五百两,在场的客人才安静下来,不再叫价。 封四娘在台上重复了三遍此价格,无人再出高价,她就一锤定音,将翡翠碗卖与了这位客人。 不过这位客人并未收下此碗,而是直接转手又以低价卖与了一个典当铺的老板,其实这个老板就是叫价四百两之人。 这位客人把卖出所得的金额又一并捐了出去,这样一来此碗就是卖出了九百两,而那位客人则白白扔了五百两,一无所获。 桓协讲到此处,坏笑问道:“郗兄可猜出此人是谁?” “也只有柳宗明做得出这样拿钱买名声的事情来。” 郗遐冷笑道:“听传闻柳太守每年都会举办类似的拍卖活动,竞拍所得的钱款尽数用来医治贫穷患病的百姓,如此行善积德,他们柳家在北海可是享有很高的威望。” “郗兄真是聪明绝世,正是柳宗明。”桓协叹服道,然后继续讲下一个拍卖物品。 当那件物品亮相后,在场的人无不震惊,所拍卖之物却是洛阳花魁姜姑娘常用的一把团扇,原来此次她也为了赈灾捐款,当听说泰山会组织义卖,她便送来一些物品。 “起拍价仍是十两黄金。”封四娘笑吟吟的望向台下,心道:洛阳的这位姜姑娘与清玉算是旧识,此番能够慷慨解囊,也让燕春楼大放异彩,瞬间就比过了其他几家的青楼,她的脸上也有光。 台下的客人们开始叫价,比之前还要竞争激烈,毕竟是京城的花魁,名气也更大些,这次最后的成交价是七百两。 那位客人得到了团扇后,甚是自得,可惜有人不小心将汤水洒到了团扇上,弄脏了一片,那客人气得就要伸手打那人,幸亏被旁边的人劝住了。 “那个呆子准是郑林了。”郗遐听后哈哈一笑,“他还真是乐极生悲,七百两金子就这样打水漂了。” 桓协含笑点头,“就是他,郗兄没看见他恼怒的样子,话都说不好了,我看他不仅是路痴,还是个结巴,真不知道荥阳郑氏怎么会出了他这么个蠢材。” 郗遐右手托着下巴,左手却抚在那本书册上,又问:“那第三件拍品又是何物?” “是金谷园绿珠的一幅字画,那幅画连中品都算不上,不过却拍出了全场最高价,一千两金子。”桓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祖延兄(羊曼字)将它买下来了,无非就是为了给羊家撑场面。” “果然无趣。”郗遐拿起那本书册,又随意翻看起来。 桓协凑过来瞧了瞧那书册,笑道:“上次我听茂弘兄(王祷字)谈及过有关足球的事,那场足球比赛真的很好看吗?” “嗯,还不错,至少比拍卖会有趣多了。”郗遐淡淡说道,目光仍旧落在那些娟秀的小楷上。 “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写这本册子的人应该更有趣呢?”桓协哂笑道:“一看就是女子所写,你说要是把这本册子拿去拍卖,价值几何啊?” 郗遐立时冷下脸来,斜睨着他,沉声问道:“桓兄,你可查出清玉的义父是何人了?” “嗯,在赈灾义演结束后,清玉姑娘独自去见了一位中年商人,密谈了好一阵,她才返回燕春楼。”桓协低语道:“我已经命护卫将那商人抓来了。” 郗遐的唇角掠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站起身走了几步,说道:“桓兄,我们去前厅吧,想来陆大人和钟别驾应该审问的差不多了。” 桓协点头,跟着郗遐缓步朝前厅走去。 前厅上,几名被捆绑着的黑衣人已经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陆大人摆手示意小厮先把他们带下去,然后盯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