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这扇门,李如柏只能看到她的侧颜,而雨轻并未向前移步,只是歪着小脑袋瞧了他一眼。 李如柏一脸满足的笑了笑,“我又没有犯罪,自然会被释放的,本来想着为了答谢你替我洗脱冤屈请你吃饭的,可惜眼见着太阳都落山了,只能明日再请你了。” 雨轻浅浅笑道:“我只是帮抢劫犯洗脱了嫌疑,至于什么贩卖私盐的事,我却是无能为力,你今日能出狱,应该是有高人暗中相助,那个人可不是我。” “反正这次你帮了我,我自然会好好谢你的,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想问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 李如柏想要再凑近一些看看她,却听见了张舆的声音,他身子便隐在门后。 “雨轻,你站在这里跟谁说话?” “公安哥哥,双穗过来告诉我,他家主人无罪释放了,是不是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如柏本来就是个奇怪的人,以后你少和他这种商贾来往,你的四婶让你过去吃饭,刚洗了澡就站在这里吹风,我看那碗姜汤也是白喝了,快点去吃饭了,还看什么?” “哦,刚才二哥哥还说我带回来的那个书柜造型很雅致,夸我眼光独到。” “捡破烂也能沾沾自喜,好了,别站在这里了,一会饭菜都要放凉了。” 当雨轻和张舆的声音渐渐远去,李如柏才转过身来,手握竹笛,微笑中透露着一丝疲惫,“虽然我很看不上张舆那小子,不过有他在,雨轻应该会好好的。” 双穗低声问道:“主人,现在就回避暑别院吗?” “要是我再不回去,恐怕呼啸山庄就要易主了。”李如柏单手转动着竹笛,眼中精光闪烁,“我可不想吃凉透了的饭菜,当然也没有热的必要,是时候打扫一下庭院了。” 琵琶山脚下的那座避暑别院内,灯火通明,几处主院各角落、凉亭处、房檐下都悬挂着加了琉璃珠串的绛纱灯,前厅上还摆着一对黄玉宫灯,坐在厅内之人有呼啸山庄最有资历的四大元老,欧阳逢鹤、虞稚辉、周震林和徐重立,还有打理各处生意的管事们,他们推杯换盏,猜拳喝酒,欢声笑语不断。 为首坐着的人正是副庄主颜清尘,他身边的瘦脸男子说道:“清尘兄,只有你来做这呼啸山庄的第一把交椅,大家才会甘心服气,你就莫要再推辞不受了。” 颜清尘叹了口气,皱眉说道:“重立兄,如今庄主因贩卖私盐之事,最轻也要被判刑四年,我等还是应该想办法将庄主尽快解救出来,至于其他事还是日后再议吧。” 周震林一拍桌子,微怒道:“何必费力去救他,他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什么事都不管,他有什么资格当呼啸山庄的庄主,老庄主只有一子李如松,李如柏不过就是个养子,轮到谁也轮不到他来当这个庄主! 再说官府的人正在严查我们呼啸山庄名下的产业,还不都是李如柏自己闯的祸,我看就应该把他流放到荒蛮之地,去受刑服劳役,当年老庄主就不该把他带回呼啸山庄,收为义子,养了他十几年,他从没给咱们呼啸山庄出过一份力,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再待在呼啸山庄,早就该把他撵走,看见他就觉得晦气。” “震林兄说的没错,李如松死的不明不白,说不定就是被李如柏暗害的,亏得李如松还顾念手足之情,他却厚颜无耻的贪图庄主之位,老庄主掏心掏肺却养出个白眼狼,要是让他继续留在呼啸山庄,早晚是个祸害,如今他是自作孽不可活,没人愿意去救他,他要是死了,我心里反而还痛快些。” 旁边默不作声的白发老者叫做欧阳逢鹤,他轻咳一声,目光移向厅门口,沉声道:“庄主回来了。” 周震林他们齐齐望向门口处,个个目瞪口呆,李如柏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你们在这里大摆宴席,周震林,是不是你的小老婆终于给你生出儿子来了?” 李如柏负手走进来,看向周震林,笑问道:“我是养子,你是孤儿,大家都差不多,你又何必当着大家的面讽刺我呢?”说完伸手指着徐重立,玩笑似的说道:“你这人真有趣,只会撺掇别人当庄主,难道你是颜清尘的托儿吗?” 徐重立站起身,冷冷笑道:“庄主还真是命大,能够活着回来,可惜你走错门了。” “徐重立,你是知道的,我这人脾气很不好,你最好对我恭敬一些,不然待会你会死的很难看。” 李如柏右手转竹笛,迅速把厅上众人扫视一遍,恣意笑了起来,“你们继续喝酒啊,不用理会我,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他左手拿起一只酒壶,刚要仰面饮酒,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徐重立的手下拿着铁棍疾步上前,李如柏反应极快,在那人挥向自己的时候已然单手抓住那根铁棍,直接将那人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