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柏阖上双目,玩笑道:“红鲤姑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不过这样好像更有趣。” “请吧。” 李如柏仔细闻了闻,从容笑道:“上尊酒,宜城醪和椒柏酒。” 红鲤微微点头,“全中,你果然很有见识。”说着又给李如柏调好了一杯酒。 “这次有点难度。”李如柏嗅着浓郁的酒香,沉吟片刻,说道:“杜康酒,百末旨酒,桑落酒,青州春酒和并州汾清,一共五种酒。” “这也没能难倒你,你真是厉害。” 李如柏也帮她调了一杯酒,当红鲤把酒杯置于鼻下闻了闻,缓缓说道:“凉州葡萄酒,山阴甜酒,夏鸡鸣酒,江阳桃花酒,还有檀溪酒。” 李如柏拊掌称赞道:“红鲤姑娘见多识广,在下甚是佩服。” “接下来这一杯我不仅要考你品酒的能力,还要考你的文采,这杯酒里面含有四种不同的酒,既要准确说出每种酒的收藏年数,还要用这些数字来作首诗。” “既要试出四种不同的酒,还要作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李如柏端起那杯酒,轻抿了一口,略想了想,笑道:“三年菊花酒,五年黄柑酒,八年中山松醪酒,九年桂酒。” 红鲤用那双迷人的眼眸注视着他,红唇轻启,优雅中带着妩媚,嫣然一笑:“完全正确,以这四个数字作首诗吧,若是做得好,我就认输,霍读方才从那位老翁身上赢来的钱还有这个紫色砗磲手串你自然都可以拿回去。” 李如柏站起身,在室内负手踱着步子,思忖了半晌,忽然想到一首好诗,便说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李如柏走到红鲤身前,单手搭在桌子上,俯身望着她,温柔的笑容中又带有挑衅的味道,“从一到十全都有,看来是我赢了,红鲤姑娘,承让了。” 红鲤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目光,把酒杯递到他唇边,微微香气从袖筒散发出来,盈盈笑道:“这诗简单通俗,寥寥几句就构成一幅自然朴实而又朦胧的山村风景画,意境淡雅,确实是好诗,这杯酒我敬你。” 李如柏看着这副近在咫尺的精致而娇媚的容颜,嘴角浮现出一丝邪魅的笑容,轻轻推开她的手,直接把那紫色砗磲手串拿到自己手中,转身笑道:“老翁,快点把你的东西拿回去吧。” “今日真是多谢小兄弟你了。”老者赶紧走上前把紫色砗磲手串接过来,小心放入紫檀木雕云纹方盒内。 李如柏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喝了一口,然后就丢给那老者,“这是上好的宜城醪,送你了,也不知道我的那个傻弟弟跑到哪里去了,我还是去找找他好了。” “弟弟?”红鲤将那杯苍梧酒一饮而尽,眯眼笑道:“这里不是金谷园,万一她在云雀街遇上什么逞凶斗狠的歹人,估计会被吓哭的。” 李如柏单手转动着竹笛,潇洒一笑:“红鲤姑娘,我还会再来光顾的。”说完就和老者离开了。 雷岩还在那家小食肆里同倪添晃打听着一些事情,雨轻提早离开了,很随意的漫步在街道上,这条街看起来也很繁华,各种店铺应有尽有,只不过娱乐场所和赌坊特别的多,还都是三教九流大小帮派所经营的生意,帮派也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是混生活的底层百姓,从事着最为普通的工作。 雨轻一路走走停停看看,意外的发现了一家书坊,没想到在云雀街这样龙蛇混杂、帮派横行的地方还会有少许的书香气息,她顿觉好奇,快步走进书坊内。 这是一间很小的书坊,三排书架,书籍摆放杂乱,并没有分类,客人也很少,有只白猫正在窗台边晒太阳,还有只花猫趴在地上酣睡,显得安静而质朴。 雨轻随手拿起一本书籍,翻看两页,不禁笑了笑,原来这不是什么正经书,而是不知名的文人写的小说手抄本。 魏晋时期还没有成套的印版,不然书商就能赁版印刷,大牟其利。当时由世家大族控制着书籍,平民阶层的子弟连古籍手抄本都接触不到,没有印刷术的普及,书籍会极其昂贵,只有世家大族才能掌握知识,当然也就只有世家大族才能做官,这也是世家大族可以垄断官僚阶层的绝对优势。 这家书坊所卖的小说大概都是出自那些家中贫寒,仕途无望,只能另谋出路的读书人,其实给书商写稿也不失为生财之道。像明代的唐寅、文徽明和徐渭这样的大才子,也是靠卖字画、给别人写碑文墓志铭贺词什么的为生,还有吴承恩这种仕途失意,文名不显的,晚年穷困潦倒,只得以卖文为生。 故而书商笼络寒门士子,从他们手里购稿,再找人抄书,出售手抄本,也不足为奇。 只不过像这种闺门风月、宫帏秽乱、绿林侠盗和志怪异类爱情之类的艳情低俗小说只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