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在何方。 “听好了,兽人在当今世道上与吃的鸡鸭鹅,田里的牛、圈里的猪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哦,不对,还是有点不同。” 大叔抬手在脖子上比划,咧开嘴阴森森地笑了:“兽人被宰的时候会喊疼。” “……” 从大叔那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中能够想象到所描述的场面,余夏陷入沉默。她不明白,也不理解,人与兽人究竟有何差别?为什么仅仅只是外表不同就低人一等? 如此这般想着,她不自觉问出声:“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几百年都是这么过来的,都习惯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影子拉得长长的。大叔的声音飘得很远,融于风中。 “所有兽人生下来就是奴隶,想要活着就必须讨好他们的主人……倒是你,看起来也是高门贵府出来的,家里总会有兽奴的吧。” “我……我不知道。”余夏垂下眼眸,欲言又止,“我不认为任何人生来就是低人一等的,至少……在我所生长的那个地方不存在‘主仆’这种关系。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自由的。” “让所有有灵性生命得以安身和尊重,让它们有人爱,有可以躲避风雨的地方——这就是我学医的目的。来到这里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了。” “我想要帮阿土,想要帮兽人。” “……”她听见身旁人笑了声:“怪不得啊。” “怪不得什么?” 大叔总算回过头,额前那撮碍眼的刘海被风轻轻吹动,好像能够看见底下那双与夕阳同晖的眼睛。他笑了,是与阳光一样的温度:“也只有你说的那种地方才会养出像你这样傻里傻气又天真的小丫头了。” “不过,傻一点也挺好。” 至少还可以做一做不切实际的梦。 见他恢复常态,余夏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暂时不跟他争论了。 “哼,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当然是在夸你,傻丫头。” “?” 这次她敢肯定,这话绝对不是在夸人! - 他们踩着太阳的尾巴回到了茅草屋,余夏跟在大叔身后,看他慢悠悠地打开门,高大的身子堵住了整个门,不知他看到了什么,顿在门口。 “怎么了?”被挡得严严实实,余夏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先听哪一个?” 大叔缓缓说着,并没有转身。 心中咯噔一声,余夏感觉大事不妙:“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是,你的好朋友醒了。” 那确实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大叔默默挪开一步,余夏的视野豁然开朗,一秒之内环顾屋内,空空如也。 “他跑了。” “……(一种植物)” 余夏心中五味杂陈,最终组成一串串优美的中国话。她深呼吸一口,从原地飞奔出去:“我去找他!”.. 兽人的身体素质真是恐怖如斯,流了这么多血还骨折居然还有力气逃跑……余夏心好累,给他包扎的伤口全部都白费了。 好在大叔的茅草屋位置偏僻,附近没有村民住房,可以不用担心会遇到人。余夏与大叔分头行动,很快便在离家不远的杂草丛里找到了人。 “喂!这里!” 大叔挥挥手让她过来。余夏连忙奔过去,探头一望:手脚不听使唤的少年狼狈地倒在地上,身上、头上都沾满了树叶和毛栗子,此时正瞪着一双充满敌意的金色眼睛看着他们。 借给他穿的白大褂七扭八歪地敞开,伤口因为挣扎得厉害几乎全裂开,鲜血横流,连周边的地上、枝叶上都染上血色。 这副惨状,真是雪上加霜。 “这真是……”大叔无奈扶额,摇摇头。 “……”余夏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 少年的眼睛不太清明,像是隔着一层薄雾,也许是麻药的劲过了,带着血的唾液不断地从口中溢出,痛得全身都在抽搐。 “呜……”从喉咙发出的低吼是警戒的象征,少年根本站不来,只能用身体模仿虫子蠕动的样子,蹭得脸上、身上全是泥巴,真是让人发笑的惨状。 “乖,快过来——” 余夏心里说不生气是假的,但她也能理解少年此刻的不安和不信任——他会害怕人类是正常的。 所以她努力放轻声音,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一点。余夏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