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晏清史大夫确实是个很神奇的人物,该说他是沉稳可靠吧,可他却实在不擅长干除专业之外的任何事,比如家务,比如照顾自己。 听说在他们住到这里以前,史晏清是靠着村民们的投喂……呸,照顾才没被饿死。 可要说他不谙世事吧,可他说话的方式却又是那样老成,且在医术上的造诣也是实打实的,跟邻里街坊也相处得很不错。 也多亏了平易近人的性子和姣好的长相,史大夫在村里年轻女孩中间还颇有人气,但在看清他的为人之后,女孩们全都望而止步,纷纷表示这等人物果然只适合远观,不可亵玩。 大娘们悄悄跟她说起这些八卦的时候余夏还不太信,但相处了这段时间下来,她信了,并且信得服服帖帖。 在寻常女子看来,史晏清这人着实无趣得很,与他聊天三句离不开药材,五句完了给你聊聊过往遇到的病人和倒胃口的病情,本人却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仍旧笑眯眯地给夹菜,还要贴心地问上一句:“怎么不吃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还好余夏不是寻常女子,能够做到将那些重口味描述通通左耳进右耳出,淡定地将他夹来的菜吃掉:“没事,我只是……噎到了。” 比起她,林武的反应要更大一些,颤抖着筷子不知该不该吃下碗里的冻豆腐——史晏清刚刚聊到他在切开一病人脑袋长出来的囊包后挤出来的东西就像这冻豆腐渣一样……他想象了一下,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了。 史晏清真的吃的很少,每当余夏才感觉饭才刚开吃的时候,他就已经放下了筷子,微笑着说自己已经吃饱了,然后一头扎进药房里工作。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态度,几次让林武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饭不好吃,为此还难过了好一阵。后来被史晏清知道了后,他才苦笑着告诉他们,他不重口欲,胃口的确就这么小,真的没有说他做饭难吃的意思。 对此林武持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他在某一天眼睁睁看见把自己埋在药材堆里的史晏清在干啃树皮,还啃的津津有味时,他大受震撼,并且发愤图强表示一定会把饭做得更好吃,好让宁愿啃树皮也不吃饭的史大夫好好吃饭。. “哈哈哈……阿武这孩子……我都说了我不在意这些的。”史晏清笑得很无奈,他坐在成山的药材堆里,衣衫带子被这些有棱有角的枝杈勾开,露出里面青白色内衬。头发上、衣袖上不同程度粘上了药草碎屑,长发还因此而乱成了一团……但他却一无所觉,面对余夏的视线时,还疑惑地歪头问道:“小夏?怎么了吗?” “……” 是了,就是这副姿态,已经不知道该用“幼稚”形容,亦或是“成熟”。 他就像是这两个词语的结合体,将两个极端的矛盾完美地融合在同一人身上。 “先生,衣服都脏了。”她朝陷在包围圈里的男子伸出手,“快出来吧。” “好。” 他抓住伸过来的手,袖子也跟着一起下滑,在那一刻,余夏好像见到了袖子底下,他的手臂上缠着绷带,并且是将整条手臂都包裹住的绷带…… 但那一瞬间很快又因为袖子的垂落而过去,快得一闪而过,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 “真奇怪,我这衣服怎么又……?”他扯着两片散开的衣摆左看右看,愣是没搞懂它们应该所在的位置是何处。 这类形式复杂的衣服史晏清平时很少穿,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他把一部分衣服借给了林武,他只能穿上这些压箱底的,别人送的衣服。 史晏清经常搞不懂这些衣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系带,更搞不懂为什么要分这么多样式搞得层层叠叠的。 对他来说,衣物只要有蔽体功能就已足够,至于好不好看的……都不重要。 见他七扭八拧的愣是没把自己捯饬整齐,余夏秉着好人做到底的心态,在心中叹了声,认命地凑到男子身前,接过被他拧成了一团死结的系带。 “我帮你吧,先生站直就行。” 史晏清自知自己不行,乖乖松了手,一动不动。笑得有好些心虚:“抱歉……我还真是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得麻烦你。” “这几日下来,多亏了你和阿武,这里总算是变得热闹多了。像是……有家的感觉?” 他低头浅笑,眉眼弯弯,温和地像是两枚浸在宁静水面的弯月,光辉洒在水波上,怎么也荡不散。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我感觉……你们就像是我的两个孩子。” 余夏忍不住笑了笑:“先生把自己说得太老了,哪能一下子多两个这么大的孩子。” 史晏清不置可否,继续道:“小夏应该是姐姐,性子稳重,还很温柔,但如果能再活泼一点就好了,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