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冷笑一声:“谈条件?可你们这架势,比起是来商谈,更像是威胁啊。” “你说得对,这样确实不成体统。”林武挥挥手,“去,将他们都带到椅子上坐好。” 士兵们近乎强制性地将他们按到了椅子上,余夏离得最近,一抬眼就能对上他的眼。 她直接开口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听见她用这般冷淡的声音与他说话,林武有一瞬间的晃神,但很快又回过神来,他也回望着她,浓墨般粘稠的眼睛从头到脚将她打量了一番,视线最后定格在脖子那道红痕上。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还有乔叔跟我走,我就放了这里的人……你的同伴们,怎么样?” “……”余夏笑了声,“你果然还是来威胁我们的。” “我不这样做你会自愿跟我走吗?”此话一出,就连他自己也认为是无用之言,眸中神色剧烈翻滚着,最终融为平静,“此处已经全面被我军控制,小夏,你知道要怎么选才是对大家都好吧?” “……”余夏不语,反而奇怪地笑了笑,“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不会以为,我们的安防就只有这些吧?” 林武也好整以暇地望过去:“要是有的话你不会还在这里跟我对话,而且……你不会动手的。”他似乎很笃信她就算手里有一招定胜负的大杀器也不会拿出来用。 “她不会动手,我们会。”无忧阴恻恻说道,似虎视眈眈的野兽,金瞳在昏暗的帐篷中亮的吓人,散发着刺挠的杀气。身侧两边的士兵立刻拔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敢懈怠。 林武只是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脊背挺直,无光的瞳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呵,是吗?那是不是说明,筹码还不够?” “那就再加一条吧——”他挥挥手,隐在背景里的部下立刻小跑出帐外传话,不一会儿,帐外传来挣扎的声音:“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 这声音是……!? 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声音的主人,余夏立马望向乔慎之,只见他从容不迫的神情在这一刻面色煞白,想要从轮椅上起来却又使不上力,只能无力地用指甲抠着轮椅的把手,渗出了鲜血。 士兵架着一位少女进来,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只差一点便能割破喉咙。乔晓云无论如何都睁不开成年男性的力气,被半拖半拽地拖入帐篷,见到眼前的形势之时,她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爹爹!夏姐姐!不要管我!绝对不要答应他们——” “闭嘴!” “啊!” 这是杀鸡儆猴,刀刃划破了乔晓云的皮肤,鲜血顿时溢出,作为父亲,乔慎之哪里还能冷静下来,立刻失控地喊出声:“不要伤她!我答应你!我跟你走!” “爹爹!”泪水夺眶而出,乔晓云哭喊着,“不要!不要答应他们!” “阿武!!” 又是一声喊着怒气的大喊,史晏清红着眼眶站起来,满是不可置信:“为何要做这种事情,你明明……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啊!” “先生,我就是这样的人。”被唤作阿武的青年不再拥有以前那双清澈无暇的眼睛,现在的他,能看见的只有滔天的恨意以及绝望,“我们只不过是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你又能认识我什么?” “不如说,我们在一起生活的两年,全部都只不过是……编织出来的谎言。先生,您又何曾真正的认识我……亦或是她?” 他们两人,一个失忆,一个全是谎言,这两年的记忆有多美好,就有多可笑。可更悲哀的是,他有时候还觉得——好想再回到那个时候。 史晏清愣在了原地,似不可置信他把他们在一起的过去称之为谎言——或许他们三人确实不够坦荡,但又怎么能说那些同甘共苦都是骗人的呢? “如今再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我只再问你一句——小夏,跟我回钧州,愿意还是不愿意?” “还是说,我需要为你再加多一条筹码?” 他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从周身散发开来,笑意不及眼底,令人脊背发寒。 余夏知道,他用乔晓云当做人质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妥协道:“好,我跟你走。” “明智的选择。”林武笑了,朝她伸出手,“过来吧。” 士兵松开了她,余夏朝那人走去。 “余夏!”“小夏!”“姐姐!” 他们正在呼唤她,但是……她回头,扫过一张张愤怒着急的脸,手臂却被人一拉,跌入了背后冷硬的怀抱。 “我们走吧,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