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的一角不知何时放了盘玉牒,玉牒里盛了满满的绿豆糕。 王阿渝眼睛一亮,她最喜欢的糕点就是绿豆糕,她享受食物入口即化的过程,更何况这种纯天然的健康食品肯定要吃一点,尝尝和现代某些精加工的绿豆糕有什么不同。 “想吃自己拿。” 刘启忽然开口,但依然目不斜视。 她伸出手拿了一块松软的绿豆糕,一旦使劲大了,这绿豆糕极有可能会散架,她以前不知轻重,总吃得满屋子都是渣,惹得母亲发怒。 淡淡的清香,果然是入口即化,味道十分恬淡,但意外很合口味。 就算是小口小口吃,她也不负众望地噎到了。 嗓子和胸口的梗塞感让人极为不适,她生怕被刘启注意到,于是便转过身去,自己给自己顺气,一团浆糊下去,一口气又上来,她紧咬嘴唇,不允许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再也坚持不住,王阿渝一鼓作气,打算请示后出去解决,一转头,却看见刘启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还带着些许……呃,惶恐? “嗝!” 两人相顾无言。 “嗝!” 某人茅塞顿开。 “奴婢不是有意要……嗝!” 刘启端起一杯茶递到她跟前,“小心烫。” 王阿渝边喝边捶着胸口,她实在顾不得礼仪,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这气尽数咽下去。 “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这是怎么了?” 王阿渝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奴婢不小心被绿豆糕噎着了。” “怎么吃个绿豆糕都能噎到?”刘启哑然失笑,“今后还有很多美味的膳食,别一顿把自己撑坏了。” 是不是经常冷着脸的人笑起来都挺好看? 因为笑容,刘启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其中夹杂了许多情绪,温柔与狡黠,无奈与宠溺。 “奴婢许久未碰糕点了,见到绿豆糕难免兴奋,既然太子这么说,那奴婢就少吃一些。” 刘启“嗯”了一声,似乎觉得累了,“过来研墨。” “是。”王阿渝在汉宫做的都是些劳作活,顺便做些针线收尾,这研墨的差事她还真的没有碰上过。 苏小鱼交代过自己要有眼色,不能辜负他的好心好意。 她想着之前看到过的动作,先拿起墨锭,放在砚堂里面画圈似的研磨,见墨汁渐浓,她又倒了一勺子水进去,继续努力磨,可是手劲儿好像大了点,墨汁飞溅出去,淅淅沥沥地浸染了周围的一切,包括刘启的衣袍。 他本来在凝神,又偏过头,静静地看着那笔散墨。 心底越来越虚,她被上方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墨还没好,便放下了手里活,装作若无其事。 本以为刘启会发火,王阿渝怯怯地抬起眼眸,但他只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走到她的后背处,手把手向她传授经验。 “研墨时不可停止,若是中途停止后又将墨锭放在砚堂上,用不了多久,这墨锭就会粘黏在砚堂上,直接用力拔下墨锭会损伤砚,这时可以用温水慢慢洗泡,使墨锭与砚分离。所以只要停止研墨,就将墨锭放到墨床上,磨口这边要从墨床边露出来。” 强烈的男子气息在王阿渝身边汇集,她闻得十分舒心。 “原来如此,奴婢真是受益匪浅。” 刘启轻哼道:“因你不知,这次姑且饶你一回。可会写字?” 王阿渝会心一笑:“奴婢不才,仅会一点。” 刘启把笔递给她,“写写试试。” 一字一句,她将心中的情谊融汇在笔尖。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刘启认真看着她的一笔一划,若有所思。 王阿渝狡黠一笑,继续往下写了句:“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这几句可是你杜撰的?明显不是一种意境。” “谁说写诗词只能一种意境,奴婢若是有李白那么厉害,奴婢一天写几十首。” 刘启双眼一眯,“李白又是谁?” “啊这......”王阿渝脑中飞速旋转,“奴婢家乡有位神人,姓李名白,字太白,人送外号‘诗仙’,写的诗词都可好了,奴婢从小到大背了好多。” “这外号不是很好听。” 王阿渝想也没想,“那也比您那刘小鸭子好听。” “你说什么?”刘启缓缓将目光移向屋外的苏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