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之人,有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王阿渝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所有感觉,总感觉刘启是喜欢自己的,总感觉自己一定读懂了他的心,总感觉自己绝对走进了他的心里......其实都没有,他是薄情之人,他只在乎他自己,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她从黄昏哭到了深夜,眼眶一直湿漉漉的,仿佛怎么也擦不净。 那种酸楚与痛苦,尤其是想到刘启跟王姬躺在榻上做了那些事情......她几乎尖叫出声,捂住脸放声大哭起来。 突然有只温热的手覆盖在她的小腹上,她全身一抖,扭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太子......” 王阿渝都没意识到自己扑了上去,将头贴在他的胸膛上,耳边传来的心跳声让她很是安心,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刘启只是拍了拍她,从他虚弱的喘息中就能感受到他的劳累。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外面发生了什么,王阿渝都一无所知。 好在他回来了,她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从他身上滑下来,极为亲密地挨着他,抱着他一只胳膊,双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中异常满足。 清晨,刘启还在睡着,王阿渝静悄悄地起身熟悉打扮,淡扫蛾眉,唇点朱红,便出门去。 苏小鱼也起晚了,院中不见他的身影。 她叫来甘泉宫的侍女们,吩咐准备午膳,清脆香甜的莲藕,肥硕新鲜的桂鱼,清淡顶饱的汤饼。 又问太子进驻前可曾带来肉食,那些侍女回答有几个侍卫送来了鲜鹿肉。 既然如此,就按照原本的做法去做,再准备一些菊花酿,大功告成。 与刘启同吃同住这么久,王阿渝已经能准确探知他的胃口,连他高兴时喜欢吃什么,不高兴时喜欢喝什么,都摸得一清二楚。 有些时候爱一个人,便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吃喝拉撒全掌握,不过也要保持距离。 侍女们这几日看着太子宠妾茶饭不思的模样,同样跟着着急,如今宠妾兴冲冲地吩咐准备膳食,这些人麻利地领了活去做。 王阿渝用托盘端了一盆清水,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了房间。 刘启有多累,过去了几个时辰,还是保持着入睡时的姿势,丝毫未动。 在汉宫里,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甘泉宫是消夏的住所,从秦国开始便有这种习俗,汉朝皇帝是白手起家,自然不懂得先秦贵族的奢侈文化,所以一直在探索,到刘启现在已经第三代了。 眼前的刘启生来便是储君,是皇族,在权贵中耳濡目染多年,应当是自历史以来最像贵族的太子。 王阿渝将托盘放在案桌上,只身端坐在榻边,窗外绿树茵茵,屋内阴凉舒爽,不用像上次一样扇扇子。 她抚摸刘启惯用刀剑的大手,内心平静下来,脑中反复想,等他醒来,自己到底是要一脸笑容相迎,还是因受罚加上王姬的入住,一脸忧郁相迎呢? 这次一起关禁闭,刘启应该很难心情愉快。 窗外响起刺耳的蝉鸣声,刘启微微蹙眉,蒲扇一般的眼睫毛微微张开,他眨了几下眼,翻身坐起。 王阿渝乖巧地把清水奉上。 刘启接过喝了两口,双眸透过杯沿细细看着她,眼神有些凌厉之感。 她挺直身板端坐,双手交叠置于腿前,温婉地垂下眼眸。 “是要给你立一些规矩。”刘启的声音不冷不热。 “您说,妾听着。” 刘启本想伸手过去,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伸到半空却缩了回去。 “以后在私底下不准收取他人的财物,若是收了,第一时间报告给我。” “是。”王阿渝心想,难道是苏小鱼给自己收拾衣裳时扒拉出来了?也是,那么长一大串铜钱,看不见才有问题。 “你若是缺钱花......”刘启没说下去,而是一脸纳闷,“我有吝啬过给你钱财么,你是怎么花出去的?” 王阿渝无言以对,除了吃穿用度,你连一根毛都没拔过,整个一铁公鸡。 她赶紧招供道:“妾曾经......” 不等她说下去,刘启一挥手,“不必说了,我早就知道,下不为例。” 看这反应,刘启应当知道是谁送给自己的,问题是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呢。 阳光穿透窗棂进入屋内,刘启被光扫了一下,眯起眼睛看向窗外,应该是在推测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