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刘启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封赏。 也不需要他的封赏,平时的物件就够多了,她只需要他的心在这里。 一枚竹简已足够。 看着怀中深睡的粉嘟嘟的婴儿,眉眼中有着自己和他的影子,出生时就和她两个姐姐都不同,刘婉出生时哭声响亮,刘婵出生时肉肉的,不爱吱声。 这个应该是最机灵的,哭了两噪子宣告自己的到来后,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了看,便进入熟睡。 孩子多了,王阿渝几乎看一眼就知道什么秉性了。 王儿姁也回来了,小女孩心性,扑扑腾腾跑进来,抱着婴儿在窗前对着阳光看了看,放回了榻上,觉得是女娃吧,有点轻言道:“若是姐姐再生个皇子,没准圣上就来看你了。” 王阿渝一下变了脸,“圣上没来看,是因为圣上忙。你自己就是女儿身,何故轻视女儿?” 王儿姁自知失言,讪笑一声:“我又不是外人,说句实话而已。” 王阿渝更气,“在老家,母亲从小也没刻苛你吧,对你比两个弟弟还好,怎么就觉得女儿不好了?” 王儿姁虽知自己错了,依然小声辩解道:“看看馆陶公主不就知道了么,同样是文帝的儿女,所有儿子都做了藩王,只有她嫁给了一个小小的堂邑侯,食邑那么少。连富足如帝王家,都不能一碗水端平,总是不假吧?到现在弟弟做了皇帝,她还在为了讨好弟弟,不遗余力呢,这叫女儿有优势么?” “可馆陶公主有自己的食邑,一辈子不指望任何人都能吃喝无忧。这是先帝在她出嫁前就赏给她的,有多亏待?她没做藩王,是因为历史上就没有女儿为王的传统。她讨好圣上,有多少为了她自己,还不是为了儿女的将来?” 这时,远处传来轻咳声。 两人一怔间,就见一只大脚板的木屐出现在屏风 王阿渝心里一喜,眼泪还没来及落下来,王儿姁两步过去,刚蹲了蹲身,还没蹭过去——薄皇后娴静的身影随后就出现了。 宫室突然静得连根针落地上都听得见。 一直没有存在感如挂在画中人的薄皇后竟然来了。 薄皇后笑笑,“将才就在去东宫的路上,听说王美人昨晚生产了,拐个弯,特意与圣上一起来看看。” 说完,薄皇后上前去看榻上的婴儿。 王阿渝突然内心往外冒冷气,这是能取王儿姁性命的人,却如此温柔无害,与世无争。 只有小野猪忽然从帘子后面跳出来,两步蹿到父亲面前,抱大腿,要求抱高。 刘启也爱抱他,撇了一眼小女儿安安静静的样子,就笑着与儿子到外面摘树叶去了。 没有了刘启,三个女子就没那么尴尬了。 薄皇后面色温婉,让随行侍女打开一精致箧筒,里面装满送给王阿渝的各色宫锦,尤其赏给小公主的挂配和玉如意,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是藩国上贡的佳品。 王阿渝连忙致谢,王儿姁看了则有些眼热。 薄皇后看了一眼王儿姁突出的小腹,突然柔声道:“今日去东宫,顺便向太皇太后为儿姁请封个名分。” 王阿渝吃了一惊,这是刘启还是薄皇后的主意? “是我个人的意思,作为皇后,应该为后宫人考虑。圣上平日繁忙,很多小事是考虑不到的。”薄皇后也从王氏姐妹惊讶的眼神中看到了想要的效果。 按理说,自己是站在东宫老人家一边的,不该帮着王氏姐妹,但前一段王阿渝和栗美人联合去刘启面前求封赏,还是让她吃了一惊,没想到刘启的前宠和现宠都同流了,自己作为皇后也应该做点什么了。 多少年来,薄皇后一直在太子宫和现在的椒房殿深居简出,以水墨打发时间和苦闷的心情,本以来自己的人生也就苍凉夜暮走到头了,没想到薄太皇太后还能为自己想出法子,让自己快凉透的身子又想起世俗的好来。 从五年前王阿渝在甘泉宫,跟随刘启出行边郡起,她就一直暗寄希望能从这个女子这里得到一个孩子,结果她到现在都生四个了,连个女儿也没舍得过继给自己一个。 虽说她一介宠妃未必能当得了家,但自己现在依然两手空空呀。 终于薄太皇太后把主意打到她妹妹身上,虽有点复杂和冒险,自己也只能坚持,否则薄太皇太后一走,自己指望刘启,真的不太现实。 也许看到薄太皇太后真的焦虑到死不瞑目了,刘启才醒悟过来,突然间就来自己椒房殿了,也对自己嘘寒问暖了。 自己发过誓即便他是虚情假意,只要他给自己机会,自己也当作是真的。 一辈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