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人的意思是:自刘启夸赞、赏过这个儿子后,忽然就不可思议地冷清了。 她曾经有一段时间产生了错觉,觉得刘非在刘启心里地位激增,即便超不过,也应该和刘荣比肩了。 原本指望回来封赏时,自己的儿子能被作为储君备选,在考虑之列,但刘启却把刘非改封为江都王,打算以刘非之勇力,去治理吴国的地盘。 明着,这是一种信任和厚爱,好像吴国就为你打下来似的,而且吴国也并非贫瘠之地。 但程良人急在,刘启这个打算看样子是长期的,根本就没想把这个优秀杰出的儿子留在长安。 战乱期间,刘启虽在前朝、御书房里,殚精竭虑,但依然隔三岔五去猗兰殿。 暖云阁那位怀孕了,好像猗兰殿的位置一点也没降低,同作为妾,争风吃醋当然无法避免,但现在是为了儿子争前途,低个头弯个腰,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面对王阿渝询问的眼睛,她多少有些尴尬,倒是刘非少年性情,直白地说了出来:“听闻十弟爱骑射,我特意拿来这把弓,想和十弟切磋一下。他若喜欢,便把此弓送于他。” 王阿渝受宠若惊,“你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打过的,你弟就是小打小闹,江都王您正好教教他。” 程良人这才找到说话的切口:“对,你大了,好好教一教你弟弟,替你父亲分一下忧。” 然后对王阿渝笑,“我呀,就是送他过来,别看这么大个子,心里很腼腆,还得我送。现在我送到了,在这里等等小野猪,玩会儿吧。” “晚上,我管餐。”王阿渝还没说完,不想手中被塞了一物,低头一看,竟是一块剔透的暖白玉,光眼缘就知道不凡。 抬眼看程良人,程良人若无其事合上她的手,让宽袖遮了,以免他人看到,笑道:“这次若玩痛快了,以后说不定会常来,你就费心多多关照些吧。” 关照?这...也太破费了吧。 这绵白玉搞不好是孝文皇帝赏赐给刘非的。 程良人却拍着儿子厚实的肩,扬声道:“好,嘴大吃四方,别怕吃穷了你庶母。没得吃了,我送来。” 然后,程良人便捏着指尖回去了,有时为了儿子,真是四处想法子,脸都来不及顾及。 真希望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趁热打铁,能在刘启心里多停留下一阵子,毕竟太子还没封呀。 王阿渝也不傻,自然看出程良人的用心良苦,她这么要面子的人,除非为了孩子,否则不会前一阵子还气势汹汹,现在连个预警都没有就笑脸以对了。 她如此对自己一泯过去的恩怨,看来是真把栗美人和刘荣当对手了,贾良人的俩儿子和自家小野猪都没在她眼里。 凭心论,自家小野猪,三岁多了,长得倒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但还真没看出有什么惊世之才,只不过刘启常来,小野猪也常去缠着他父亲罢了。 程良人想让最出色的儿子,在父亲眼里再多停留会儿,暂时委身傍一下小野猪,就求个被看见,否则很快去了江都国为王,以后就不容易见到了。 不一会儿,小槐就把小野猪找来了,兄弟俩果然在舞枪弄棒上有共同语言,响羽箭搬来,就嗖嗖地射了起来。 小野猪架势很正,但力气有限,得走近些才能射到靶上。 刘非则拉满弓,势大力沉,叭一声,正中! 连不声不响走进来的刘启,看了都眉目舒展,心里舒畅。 王阿渝看着他们父子三人,在银杏树下玩了片刻,刘启明显劳累,甩甩衣袖,进入宫室中来,端了茶汤坐于窗前,凝眸窗外,两个儿子,兄友弟恭,让他很是心悦。 王阿渝手握那枚暖玉,如烫手山芋,拿人钱财,就要替人办事不是么? 办没办,她都会知道的,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非儿英武,有陛下之姿。”王阿渝咬着牙道。 刘启点头,“吴地被吴王治理四十余年,当地民风彪悍,希望非儿能镇得住。” 王阿渝明白了,刘启就是一心想把这个儿子派到江都去治理旧吴国那块叛土,没别的想法。 晚膳间,王阿渝特意把刘非安排在刘启右首,与小野猪同排,但处于上座。 刘非很感激,自己在外,经常受到关雎殿那三兄弟的压制。 在自己家,由于还有兄长刘余,他也只能坐右首中,现在却在猗兰殿中坐了右首上。 “您现在是江都国主,堂堂大汉的诸侯王了,弟弟还小,以后还请江都王多多关照弟弟。” 王阿渝这话很温柔,既高看刘非,也是在侧面小小提醒刘启,现在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