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美人直接冲过来,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王阿渝脸上,“告诉你妹妹,这仇是结定了,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王阿渝低眉垂目,让自己在关雎殿门前站足了一盏茶功夫,直到贾良人过来,程良人在路口探头探脑时,才退回去。 道歉,当然姿态要做足,要让所有人看到,这才是给关雎殿找回颜面,否则,掐得太厉害了,她这个火性脾气当真会找王儿姁拼命的。 王儿姁虽受宠,但与她在宫中的树大根深相比,到底还是轻,刘启心里不痛快了,也只会责怪王儿姁。 然后又回到暖云阁,阿珠在院中咳嗽着,见到王阿渝就赶紧向殿里跑。 王阿渝叫住她,没让她通报,直接上了台阶,就听里面传来得意的笑声。 “我给您说,她就是外强中干,真是不经打呀!我就稍稍一用力,结果是我没站稳,我先掉下去的,当时手疾眼快,拽了她一下,就一下!把她拽下来了。结果,我们都不会水,都是旱鸭子,就在河水里扑腾啊,哈哈。” 从另一个哈哈声中,听出是馆陶公主,幸灾乐祸道:“她该!若淹死她,倒省心了。” 看到王阿渝进来,馆陶公主忙过来打探道:“听说你先看那边去了,怎样?撒泼打滚了没有?” 王阿渝叹气,“这次闹得太大了。” 王儿姁正卧在榻上喝着热姜汤,“她这是摆明了欺负我们。” “她是美人,你是少使,你让让她怎么了?能掉一块肉么?” 王儿姁把碗一丢,“不能掉一块肉,但能败我的情绪。我儿子的太子之位都让了,还不够?那桥本是走两个人的,她一个人就站在桥中间,不过来,也不让我过去,她在桥上看风景,看一会儿还不够,还打算看一天!今晌午多热,我要晕倒了怎么办?” “她在桥上看风景都不嫌热——”王阿渝突然怔住。 “我在桥下看她嫌热!” 在光亮的门口,忽然立了一个长长的身影。 王阿渝定定瞧着,蓦然心惊,难道刘启来了? 连忙向王儿姁送了眼神,本能就把碗旁的甜瓜子掩了,竟随手在手中抓了一把酸梅放在了碗边。 王儿姁不知怎么回事,顺着姐姐的眼神,也看到从门口投进来的影子,怔了一下,声音在由清亮慢慢变得暗哑,继续道:“我就打算从她身边挤过去,也说了不会碰到她一根毫毛。她不让,非让我退到桥边等着去。” “我不想等,她就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还扇了我一巴掌,我还手了而已,然后她就把我推到河里了。我为了求生,无意中拉了她一下,于是她也下来了。” 然后眼盯着那长长的影子,嘤嘤低泣一声,“姐姐,别骂我了。长公主您公平地说,是不是我全没道理?而且她在桥上说,如果我不下去等她过去,以后让我好看,还问我,敢在她没下桥时就上桥,颈上有几颗脑袋?” 王阿渝沉默。 馆陶公主也意味深长唉一声:“过分了。你年轻,有时莽撞,她也年轻么?拿话一激你,你就上她的当跳脚了,结果呢,挨教训了吧。姜还是老得辣!放心吧,等圣上回来,还得斥责你呢!” 王阿渝小声道:“吃酸梅多久了?” 王儿姁一愣神时,刘启沉默的身影就迈门进来了,一脸阴郁烦躁。 三个女子赶紧蹲身见礼。 刘启显然是怒气冲冲回来的,无论谁对谁错,都不要紧,但王儿姁不能对栗美人无礼! 她是上位者,是太子之母,你这样冒犯她,本就有罪! 而且刘启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汉律的修订,对律法和秩序很是尊崇,若是栗美人欺辱你,是她有错;你若犯上,错更大,这后宫的规则都被你们无视了不成! 原是准备来惩戒王儿姁的,忽然堪堪顺着王阿渝的眼光,看到案子上那把酸梅,心中怒气突然发不出来了。 她每次怀孕都爱食酸,莫非...... 王儿姁一看刘启脸色,也马上体软地倒在榻上,头疼脚疼腿疼腹疼,哪儿哪儿都疼,唉哟连声,像受了很大委屈,转脸涕泪交加。 “陛下,妾差一点就看不到您了...嘤嘤嘤......” 刘启脸寒,哼了一声,你刚才说话不是挺生龙活虎的么? 馆陶公主赶紧圆场,“可不是嘛,呛了几口水,河水又凉,这一泡,加上受惊吓,也就是老天爷打了个盹,没收你!” 王阿渝也悄声提醒:“陛下,儿姁近日身上不舒适.....” 王阿渝的本意,想用类似怀孕这种事软化一下刘启,此时惩罚,在气头上,您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