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儿子充满了爱与期待,满满舔犊之情溢于言表,什么都为他安排妥帖,连最该重用的人也给提前安置好。 这不就是当年孝文皇帝为他的太子所做的铺排么? 父爱子,骨肉情深,一代一代地传承,真是血缘奇妙的力量。 王阿渝连忙给刘启斟淡酒,给儿子斟茶汤,一只纤白素手来往于两个男子间。 既然大家都喜欢看小槐粗描的边疆生活,王阿渝就鼓励她多写,写写雁门的风土人情和普通人家的日常生活。 不过年纪大了,不可能夜夜颠鸾倒凤,总要给身体恢复的时间, 这一点刘启最感兴趣,他常年在深宫中,年年改善修订汉律,动不动把各地的人召来询问一番,就为详实地了解民情。 现在有小槐一双朴实的眼睛替他观察边塞的民生,多么难得。 王阿渝每次取信时,还给她捎带一些锦缎玉钗和胭脂一类,让她打扮得好看些。 很快,小槐说她怀孕了,雁门冷得早,下雪也早,郅都经常在雪地里出去好几天不回来。 因为下雪,天冷,匈奴人会冻死马羊等牲畜,肯定会南下抢汉人的东西。 他就像一只真正的苍鹰,在冰天雪地展开羽翼,冷静地做好扑食的准备。 而且郅都比较凶狠,凡是遇到匈奴人,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杀死,绝不放走一个。 所以,即使是冬天,匈奴人发生了雪灾,也不敢到雁门郡去放肆。 雁门郡的百姓一定会过一个平安的冬季。 这些家常的聊天和夸夫,是王阿渝在榻上读给刘启听的。 虽有溢美之嫌,也基本属实,因为刘启还会收到当地和相邻郡县官更的上疏以佐证。 “陛下,妾好羡慕小槐与太守的恩爱,把平常日子过成神仙眷侣。” 丢下简,王阿渝便把洁白圆润的手臂搭在刘启身上,嘤嘤要求爱抚。 “我们也很好啊,我何曾委屈了你?” 刘启才不屑被郅都比下去,一把把王阿渝揽在怀里,“我身侧只有你了,后宫里还不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这话对了。 不是深夜无人,撒撒娇么。 夜色安宁,一抹银白月光从窗牖里照进来,帝后相拥而眠,静谧的宫室里起伏着踏实的鼻息声。 刘启近日又热衷于开展郡县官学,这股风最先开始于蜀郡的太守文翁,此人有才,比较重视教化,在当地成立了学宫,召本郡县子弟为学宫弟子,传播六艺和经史典藏。 早有孝惠皇帝废除挟书令,汉地才百家争鸣又起,为汉初的稳定发展涵养了大量人才。 今日自己大力推行郡县官学,教化百姓,一定会为汉培育出更多人才来。 国强民富,富裕起来的汉民就应该多学些知识。 但有不开化的官僚上书刘启告状,说违反了汉律。 刘启一看就不高兴,教化百姓,提高庶民的认知,违反了哪门子汉律? 于是下诏肯定了蜀郡太守的做法,还跃跃欲试向其他郡县推广。 不想这一诏令却惹恼了东宫窦太后。 在王阿渝去东宫定省时,就看到窦太后阴着脸发脾气道:“我汉从草创以来,就实行黄老无为的政策,黄老才是我朝治理的正道,市井小民放着安静的日子不过,怎么又鼓动他们念什么官学,国还是国么?若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七嘴八舌,争争吵吵,欲望泛滥,这以后还有好么?” 王阿渝故作不知,悄声问馆陶公主,“太后为何如此生气呀?” 馆陶公主却不当回事,“还不是皇帝,颁布了官学,太后怕百姓知道得太多,动了坏心思,就不好管了。” 王阿渝哦一声,也不好掺和东宫和西宫的事,仅维持着生活中我好你好大家的柔和姿态。 哪知窦太后也没打算放过她,厉声道:“你回去告诉皇帝,没事不要瞎折腾,无为而治为国策,小国寡民为最好的现状,大汉维持着现在的稳定最为重要!” “诺。”当然窦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王阿渝才懒得和她据理争执。 在汉宫,谁的权力大、谁的调门高谁才有理。 这也是窦太后满意王阿渝的原因,认为她比刘启会办事,好相处。 回到猗兰殿,王阿渝便一五一十把窦太后的不满说了,遣词用句都学了来,生怕刘启会错了意。 刘启气得茶汤都不喝了,阴着脸道:“她懂什么?民富国强,民众不识字,少见识,遇事没有判断力,只会播种力田,如无源之水,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