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十万座孤坟! 何等的凄凉。 你们可知,这里面埋葬的人是谁? 整整七十万岭南军男儿啊! 这里被枯叶铺满,长满了杂草,处处透着荒凉。 整整四十年,无人打理这里。 无人问。 无人管。 无人说! 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可这里依旧是阴风阵阵。 劲风的肆虐,仿佛是冤魂的嘶吼声。 一位血衣少年,手里面拎着一个人头,悄然来到了这里。 他单薄身躯上的布衣,原本一尘不染,现在胸口殷红一片。 可少年仿佛不在乎。 他是真的不在乎。 区区外伤,就算再痛,又怎能强的过心痛! 这位少年,便是宁北! 他俊俏的少年面容,深邃眸光注视着前方七十万座孤坟。 这是宁北第一次来到这里。 此地,埋葬了整个岭南军。 一望无际的孤坟,依稀可见,当年的战事多么惨烈。 在最大的一个土堆上面。 立着一座九米丰碑! 这面最大的墓碑,没有任何名字。 仿佛立碑的人,不想让外人知道这片坟冢埋葬了谁。 所以立碑不立名。 死后无人知。 不载入历史。 但今天来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大坟中,埋葬的是谁。 岭南军的皇甫胥 ! 当年皇甫门阀的门主,国之脊梁般的伟岸人物。 他,更是皇甫无双的亲爷爷。 墓碑上没有署名,却有着苍劲大字。 仿佛是人用刀所铭刻! 言辞之激烈,内蕴惊天的杀意。 原文如下。 “吾镇岭南十五载,菲薄之躯不敢言功,可曾有过?” “我皇甫战王若有过错,何惜株连我岭南七十万儿郎,叛军二字怎可用于我岭南军身上!” “叛军之名……” 话到此,戛然而止。 墓碑之上,超过三分之二的字迹,被人抹除了个干干净净。 连死人的话,都要抹掉。 何等的绝情。 宁北站在这里,目光静静看着墓碑上的文字。 这是用战刀所铭刻。 字迹粗犷,时隔四十年依旧清晰可见。 当年皇甫胥临死前,目睹麾下数十万同袍,被逼的赴死。 万念俱灰下,生前为自己立碑,留下这段话,便毅然赴死,没有选择苟活。 何等的悲壮! 宁北将手中的人头,轻轻放在墓碑前。 他弯腰深深鞠躬,轻声说:“皇甫师叔,古人圣贤曾说,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 “佛教劝人,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皈依佛门! ” “道统劝人,春来秋去几酷暑,人生短短如春秋,当忘则忘!” “三教九流的宗意!” “可渡人!” “可劝人!” “可育人!” “但我宁北想问,他们宗教的教条,可否能护我华夏万世长存?” “可否能护我华夏千年鼎盛?” “可否能护我华夏国泰民安?” “可否能护我华夏万邦来贺?” “四者皆不可,我宁北为何要敬他们!” …… 宁北铮铮铁语,身躯浮现铁血杀气。 自幼在北境战场成长起来的宁北王,具有豪迈男儿的热血,也有旁人无法触及的灵魂高度。 宁北轻声又说:“若我宁北屠他佛门七十万众,他们的佛,可敢对我说,放下屠刀,皈依佛门?” 短短一句话,全场肃然。 宁北真敢这样做,恐怕天下僧人,都会成为他的死敌。 片刻后。 宁北轻声又道:“七十万岭南男儿的死,是国仇!” “先烈的血,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