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你的舍身,远道而来的诸位也不必拘礼,拿起酒杯敬明昭公主。” “敬明昭公主。”众人起身举杯一饮而尽。 宫中设宴正式开始,花瓣顺势而落,起奏乐,舞姬摇曳,相熟的府邸男人已经开始手拿酒杯把酒言欢,而宗亲女眷要么是小口吃着吃食,保持仪态端庄,要么是为官人贴心喂食,或是几个凑一小堆聊聊京城趣味。 随着一两声笑意,原本无趣的殿堂也生出几分热闹。 宫内的酒本是上好佳酿,唇齿留香,可到了冷卓君嘴里却是乏了味,该说是在刘清逸进殿之后他像个丢了魂的人一般,漫不经心。 食过半响,刘景与侍从太监相互对视,待一声清咳,众人纷纷放下碗筷酒杯,面朝刘景,他们知道正事该开始了。 只听刘景道:“饱受六年战乱顺利告捷,实乃我国大喜。明昭公主平定有功朕在今日设宴为公主庆功。然先后去之早未曾看到今日之景,离别之际她最放心不下就是清逸,因此特将诸位请来便是与之一同庆贺。” 帝王发话,不敢沉静,下一瞬便有人带头,皆是赞赏陛下英明,络绎不绝。 冷卓君把玩着酒盏心下冷笑,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分明是借着庆功之名为公主选取驸马,公主回宫还未歇息就要被当作护国之宝献出去,当真是帝王家命该此,就连选取驸马的话都能绕山路一圈。 倒满一酒盏正要一饮而尽时余光却触及刘清逸的视线,不知是因为沾染酒水的缘故,眼里多出几分柔情,嘴角上扬,视线就没从冷卓君身上离开。 沾满酒水的酒盏正被她把玩在手指间,每当酒水要倾斜出口手指一转便完好无损的调转方向继续把玩。 冷卓君只觉脑子被酒水糊住了,他刚想说话却见对方对他弯了弯手指,他正想着冷不丁从身后响起一道清冽男声:“早就听闻明昭公主不喜女红琴书画,唯爱舞枪棍棒,马上功夫了得。正好在下略懂剑法,斗胆借琴舞一曲以表仰慕之心。” 是北陵王府嫡子,陵易之。 冷卓君拄脸看戏,笑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世子。 前头说的以美貌蛊惑容绪帝最后却被驱赶出宫的妃子正是出自北陵王府,为了撇清关系加上不辱王面特将嫡长女送进宫,也就是当今的云贵妃,得了便宜不收手竟还惦记上了驸马爷的位置。 容绪帝额首:“朕正愁宴会上一成不变的歌舞,若真能入公主眼,朕不光亲自赏赐北陵王府也将亲自主持你二人婚事。” 仗着优秀的外表,富贵的身世,婀娜说词硬说成仰慕,如今歌琴剑已备,只见陵易之上前叩首,虚礼道:“多谢陛下赏识,臣子献丑了。” 冷卓君自说是个阉人,但自幼习剑,对剑不敢说名人也略知一二,他倒是蛮好奇王府的小少爷是不是徒有其表。 然而他注定看不到这场剑舞了。 公主把玩着酒盏,语气冷然:“本身都觉得丑,就别舞了。” 陵易之眼里闪过凛然很快就被弯曲的嘴角化为悲,持剑的手也在发着抖:“长,长公主是嫌弃我吗?” “没错。”至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离开过酒盏,仿佛在她眼里一个世家子还敌不过一个小小又不值钱的破酒盏,“没事别上赶着作践,惹人嫌。” 大殿落针声有而无哗声。 该说这刘清逸真是仗着是容绪帝膝下嫡长女又手握重权在胡作非为,能在大庭广众名人面前就拒了陵易之,也就是北陵王府的面子,还是以如此难听的话,未免也太过目中无人,狂傲无礼了。 然而这大殿中除了龙骑上的人无一人敢斥责。 刘清逸放下酒杯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上前叩首:“父亲的心思儿臣已经明了,与其整这些花样,不如问问儿臣。” 容绪帝道:“与朕但说无妨。” 刘清逸侧身余光看向漫不经心的冷卓君轻勾嘴角:“久仰冷小公公大名,本宫的驸马。”